周二郎是不想出去的,可几个同辈兄弟拉着他,硬生生把他给拉了出去,临去前,周二郎还不忘跟凌娇说,“我很快回来!”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二郎是急了!”
“能不急吗?人生有四喜,一是他乡遇故知,二是久旱逢甘霖,三是洞房花烛夜,四是金榜题名时,咱们二郎兄弟可占了两样啊!”
“两样?哪里来的两样?”
不就是洞房花烛夜一样嘛。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其中一个嘴巴大的,哈哈哈笑着说道,“咱们二郎兄弟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是个雏呢,恰巧便是久旱逢甘霖嘛!”
一阵啊哈哈大笑声弄得周二郎面红耳赤。
他是雏咋了?
当年家穷,连饭都吃不起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媳妇。
周二郎心里抱屈着,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走,喝酒去!”
这桌敬一杯,那桌敬一杯,遇到长辈要敬一杯,周二郎有些吃不消,连忙喊上周维新帮忙,周维新义不容辞,连忙上前喊这个叔,那个爷的,一杯一杯酒给敬过去,才给周二郎喘息的机会。
周二郎心想,这成亲可真累,以后可千万不要了。
何润之、何润玉两兄弟也来了,还送了厚礼,周二郎敬酒之时,不免朝外面看去,他希望看见周敏娘派来的人,只需要听周敏娘带回来几句话也好的。
只是,眼看天都快黑了。
周二郎微微叹息一声,想着肯定是周敏娘怀着孩子,太累了。
却听见马儿嘶鸣声,周二郎连忙跑了出去,便见闻人钰清风尘仆仆骑在马背上,风华无双的笑看他。
闻人钰清跳下马,大步走到周二郎面前,抱拳,“恭喜二哥!”
这一声二哥喊得周二郎慰贴啊,眼眶都有些发红,忙抱拳,“快里面请!”
“一路赶得急,礼物都还在后面,可能要明后天才能到,二哥莫怪才好!”
“不会,不会,人来了就好!”
也只有闻人钰清爱周敏娘,才愿意为她跑这一趟,不然,随便派个人来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
周二郎这才彻底放下心,至少他知道周敏娘是得宠的。
将闻人钰清迎进去,坐在主桌主位,更亲自坐下陪酒,“来,郡王爷喝酒!”
“喊什么郡王爷,咱们是一家人,二哥喊我钰清或者妹夫也是可以的!”
闻人钰清哪怕风尘仆仆,那一身富贵之气也甚浓,如今整个周家村、何家村的人都明白,周二郎有个妹妹嫁的特别好,在夫家还特别得宠,不然郡王爷也不会千里迢迢跑这一趟了。
顿时,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做梦的。
周芸娘在一边给两个女儿夹菜,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还有个小的在家里由婆婆带着没来,周芸娘也希望自己丈夫能多看重自己一些,可赵贵那重男轻女的性子着实太重,见她连生三个女儿,别说看重了,时不时还要给她拳头吃,如今去镇上也不老实,总是往那勾栏院跑,跟隔壁村寡妇也不清不楚的。
如今见周敏娘嫁得这么好,周芸娘是羡慕的。
心里还有些嫉妒。
如果自己也嫁这么好,该多好。
可又想着,那也是自己妹妹,她过得好,她也就放心了。
周芸娘给两个女儿夹了菜,又看向周二郎,她这个二哥比她只大一岁,以前就性子好、有担当,如今她在婆家日子实在难过,不知道能不能来他家里帮工,也不求一个月多少银钱,只求够一家温饱,让几个女儿过得好些。
“娘,好吃,舅舅家的菜好吃!”
招弟今年七岁,跟阿宝同岁,比阿宝大几个月,正月生的,阿宝五月生,只是瘦巴巴的,看起来比阿宝还小上许多。
盼弟今年四岁,瞧着就更小了。
周芸娘自己也瘦巴巴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如今怀着身子,也单薄的很。
“那就多吃点!”周芸娘是个慈母,对三个女儿特别好。
也不知道吃了这一顿,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招弟、盼弟点头,埋头用力吃着。
周芸娘瞧着,心里直发苦,如果肚子里这个还是女儿,可怎么办?
喜房里
凌娇见人都出去,伸手拿下凤冠,见凤冠上珠子不对。
珍珠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些日子,她忙着准备成亲,安排家里的一切,也没注意看,如今仔细看,这哪里是珍珠,分明是一粒难求的东珠,每一刻瞧着小小的,却颗颗圆润饱满,一千两银子是根本买不来的。
凌娇仔细回想着事情的经过,顿时就有些明白了。
那日她和周二郎拿回来的凤冠是珍珠不假,拿去镇上的也是珍珠不假,这凤冠肯定是昨晚被换掉的,毕竟昨晚她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奶奶也陪她说了一会子话,早上出嫁她又是第一次,自然紧张慌乱不会去注意凤冠,奶奶年纪大了,也没注意看。
深深吸了口气,凌娇已然明白,这是谁的手笔了。
“但愿以后都各自幸福,永不相见!”
这便是她对谢舒卿最后的原谅了。
而这些东西,她等以后阿玉成亲,都送给阿玉罢,她是绝对不会留在身边的。
意义实在太不一样了。
就在凌娇沉思间,一颗小脑袋伸了进来,凌娇瞧见,笑了起来,“阿宝!”
阿宝呵呵笑着进屋,一蹦一跳走向凌娇,立在凌娇身边,“婶婶,你今天可真好看!”
“难道婶婶以前就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