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娇闻言微微一愣。
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她刚刚过去的时候,那几个当家主母都蛮和气的。
赵苗淡淡说道,“哎,也不怪人家看不起我们,人家可是教书先生家的太太、小姐,我们捧着也是应该的,可那些个丫鬟婆子算什么意思?他们难道就比我们高一等吗?”
她们再差劲还是自由身呢,可那些个丫鬟婆子呢?一个个都签了卖身契的,如果不嫁出来,给老爷做了姨娘,那就是妾,生了孩子都不能叫她娘。
一个个眼高于顶的,算什么玩意。
“嫂子……”凌娇低唤。
赵苗不悦嗯了一声,“算了,算了,我去做饭菜去,免得一会她们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人家可是贵人的丫鬟婆子,我们这种农妇哪里敢得罪!”
赵苗这声音有点大,堂屋里正在说话的几人也听见了。
那几个教书先生顿时就脸红了起来,尴尬不已。
一开始他们来的时候就不太愿意,觉得在滁州有郡王爷照应着该多大,一路上也商量好了,如果得不到见到的人不理想,他们也不打算留下的,所以家中媳妇也好,丫鬟婆子也罢,一个个看当家老爷脸色行事,又觉得自家老爷本事好,来周家村教一些村娃子,实在太屈才了,这才摆起了谱。
哪里晓得来到周家村,几个见过平乐郡主的人顿时心透亮透亮的,却忘记了回去吩咐家中的人,不止不要得罪凌娇,而凌娇身边的人也要敬着,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周二郎也听见了,若是以前的周二郎,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周二郎早就成熟稳重起来,见几个先生的样子,心里多少猜测到这些人定时看着凌娇像某个人,才收敛了一开始的骄傲清高。
周二郎微微笑道,“我家嫂子心直口快,但却没什么坏心,几位先生莫要介意!”
心里却想的明白,这些先生学问再好,可人品不好,他也是不会留下来的。
让他们哪里来回哪里去。
也不想想,他们被人陷害虽值得同情,但要不是闻人钰清暗中出力,给他们安排了这个差事,他们哪里来安稳的生活,就这幅德行,什么时候被人玩死都不晓得。
看来,得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来周家村教书是他们三生有幸,必须好好尽心的教育孩子们,而不是周家村人求着他们,随便他们胡乱教一通的。
而且,闻人钰清给了多少银子,他们也得一个子不少的吐出来,然后滚蛋。
为首白发白须的老头连忙起身,“不不不,是老夫没管教好家人,实在是汗颜!” 周二郎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笑道,“先生客气了,只是还不知道几位先生贵姓?”
“老夫姓楚,今年五十二,家中人口比较多!”
何止是多,就是他家最多。
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丫鬟婆子小厮算起来就五十来个人了。周二郎知道,这么多人,给他们一个院子肯定是不够的,但要拿出那么多院子来给他们住,周二郎觉得也不行。
这些人明显是以楚夫子马首是瞻,而那些个高傲的丫鬟婆子定也是楚夫子家的。
周二郎心思微转,闻人钰清信中可是说了,几位教书先生的束脩他已经给了,一人一万两,足足够他们教一辈子,既然他们有钱,他也不必客气。
“人口多倒是不怕,反正我这院子多得是,一个院子也不贵,就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还不贵?
须知道这五百两银子在镇上可以买三个四间三进的院子了,就是带铺子的院子贵一些,起码也能买上两个三间二进的,可周二郎这院子,根本就不是特别大,还是在农村。
楚夫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一开始周二郎的客气可不是作假的,是在家中丫鬟婆子摆谱后,他瞬间就翻了脸,这也是在告诉他们,只要他有钱,要请什么样的夫子没有,他周二郎会留下他们,完全是看闻人钰清的面子。
抱着剑的武俊熙忽然站起身,“嗯,我要一个院子!”
当然,他要的可不是一个院子。
他武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一夜之间死的凄惨,他上天入地告状无门,伸冤无路,如今好不容易有几个机会,自然要紧紧抓住。
周二郎笑,“是是是,只是夫子贵姓?”
“敝姓武!”
“武夫子好,阿甘,快带武夫子去看看,武夫子喜欢那个院子,到时候,我在去衙门把这房契地契改一下!”
周甘笑着走到武俊熙面前,“武夫子请!”
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也是告诉楚夫子,在周家村地盘上,饶是明知道这五百两一个院子是杀你猪,你也要忍着买了,不然,哪里来回哪里去。
反正给你脸你不要脸,干脆撕破脸皮,以后教书的时候不好好教,照样撵你走。撵你走还不算,银子你还得吐出来,不然郡王府能帮你一把,定也能送你一程。
“请!”
武俊熙跟着周甘走了,楚夫子脸色越发难看,来的路上,他们几个教文的夫子虽然商量好了,但武俊熙和一身医术了得的陈虹之却没有吱声,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
而这两个人家庭都极其简单。
武俊熙只身一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陈虹之呢,带着老妻和一个十岁的孙女,自然没有什么可花钱的地方。
陈虹之一身粗布衣裳,淡声说道,“老夫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