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得太快,他们都只能做出本能的反应,所幸那马匹的主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勒住了缰绳,在马蹄就要践上东无痕身体的时候,及时转动了方向,只听得一声嘶鸣,接下来便是一片平静。
东无痕以为自己会疼的,可是闭上眼睛感受许久,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降临,他不禁皱了眉头,等到睁开眼睛,鼻间是女子幽幽的体香,眼前是姜夏的罗衫,他猛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事。
他稍稍放开姜夏,回过头去,正见那匹马的主人正朝他们点头致歉,然后便重新策马奔腾了。
姜夏也终于反应过来,低头去问蹦蹦跳跳有没有事,两个小娃没有亲身感受到那危险,都嬉皮笑脸的,像没事人似的。
姜夏不由得松了口气。
“怎么样?你们……没事吧?”东无痕担忧地问道,姜夏摇摇头,苍白的嘴唇渐渐恢复血色,东无痕这才放下心来。
“要不是他跑得快,我可真要好好教训一下他。”姜夏望着前方消失在人群尽头的马匹,眼中透着气愤,嘴唇也忍不住撅起,落在东无痕眼里,却别有风情,他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简直要被眼前的女子给搞疯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出事,会就此消失在这世间,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早早向她说出心中的爱恋,可是等到险情稍霁,他又没有刚才的勇气了。
“可别让我再遇到他。”姜夏重新牵着蹦蹦跳跳的手,继续朝前面走去,东无痕依旧愣在原地,似乎在进行天人交战,可惜姜夏却完全没有察觉到。
他轻叹一声,只觉得自己真实卑微到了尘埃里,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完全都不在意,自己却像个傻瓜一样纠结良久。
也许是报应吧,东无痕想,从前他误以为自己对桑柔是爱情,如若能及早回头,也许桑柔就不会死去,他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现在他终于遇上了心中所爱,却注定得不到她的心。
东无痕矛盾地想着,想要放弃却不甘心,想要开口说清楚却怕收到拒绝,他堂堂东奚国的国主,竟然卑微到这种地步,想想也是可笑。
东无痕长叹一声,迈步跟上了姜夏的脚步。
对于能再次来到赌坊这件事,姜夏可谓是狂喜不已,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赌一把了,成日赶路到南城国,到归都,她的赌瘾不停发作,今天她可要好好玩玩儿。
东无痕望着前方女子兴奋的背影和动作,不由得无奈摇头,知晓她今日是又要大赌特赌了。
姜夏一走近那弯月赌坊,不由得赞叹这家赌坊的大手笔,不像一般赌坊那样乌烟瘴气,这家赌坊里雕廊画柱,修筑风格很是精致,一排排赌桌也是用檀香木制作了,而庄家手里的赌盅更是镀金而成,这样大的手笔,倒是超出了姜夏心理预期。
她走到一个赌桌前方站定,从自己钱袋中取出几两碎银,正准备押注,却听到庄家冷冷的声音。
“这位姑娘,您是第一次来咱们弯月赌坊吧?弯月赌坊最低的赌注是百两银子,如果没有,请你出去。”
庄家这样对姜夏说道,用非常不客气的口吻,姜夏顿时皱了眉头,眼中闪过一阵犀利的光。
她并未恼怒,只是微笑着望向狗眼看人低的庄家,从自己银色的钱袋中取出一张银票来,轻放在赌桌上,“这是我的赌注,你还觉得少么?”
那庄家看了一眼姜夏扔下的银票,眼睛立刻直了,竟然是一万两!而且是五国通用的银票,到任何钱庄都能兑换成银子,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女子,竟然有这般身家。
一阵惊讶之后,他的态度立刻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笑着望向姜夏,“姑娘,刚才是小的不会说话,小的该死,您大人有大量,就将小的刚才那番话,当屁一样,给放了吧?”
姜夏轻哼一声,并未搭理他的话,只是沉声开口:“这么大笔的银票,你一个小小的庄家能做得了主?这家赌坊的老板呢?叫他出来,我可要和他好好做一笔生意。”
那庄家顿时睁大眼睛,不知眼前的女子究竟意欲何为,他盯了一眼那银票,以他的眼光来看,的确是真银票,他一时拿不准主意,不知该如何,只好盯向大堂另一端的一位打手,用求救的眼神看着他。
那打手走近一看,瞧见了桌上的银票,也是又惊又喜,听庄家同他耳语一阵之后,他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将目光转向姜夏身上,只见那位女子穿着寻常的衣着,碧色的罗衫,发髻上是简单的头饰,打扮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尽管如此清新干净的外在,却仍然隐藏不住她倾国倾城的美貌。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也是有一番见识的,可是乍见眼前的女子,便觉得她的美让他有一股窒息感,五官精致,身上也散发着一股绝然气质,她身旁的一对龙凤胎也是一副可爱模样,他的视线转移到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那男子高大伟岸,他身形颀长,面若冠玉,正云淡风轻地盯着他,盯得他心里发寒。
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身份一定不一般,他这种级别的人物,还不配和他们打交道。于是他立即前去后堂寻找自己的老板魏光。
魏光年纪四十有余,是云城有名的暴发户、土财主,家里养着十几个老婆,即便他长得巨丑,大腹便便。
听了那打手的话,魏光便懒洋洋地从自己的太师椅上站起来,然后缓缓走到外面去,身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