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用粗麻绳滚了三个人,卫二娘心里狠狠抖了下,也顾不得哭了,眼珠子转来转去。
史阿旺回头望了卫二娘一眼,又对那小厮说:“将他们请去大厅里坐着去,就说我一会儿就来。”
见小厮应声走了,史阿旺这才回头问卫二娘道:“是不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如今倒是好,怕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了!”能三更半夜带着人找上门来的,想必是有些来头的。
他史阿旺在松阳县也算是小有些名气,如果对方不是有些来头的话,不会这般急着上门来。
卫二娘站起起来,说道:“今天我不是跟大姐一起去三妹家帮娘讨公道去了嘛,谁知道,不但三妹不将我放在眼里,他们家的那两个臭丫头也敢骂我。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就让小菊帮着去找几个人去,打算趁着天黑打她一顿。”
史阿旺立即瞪着卫二娘道:“你往后少跟你大姐走那么近,往后没事也少往你娘家跑,没事就在家陪着皓儿。你那老娘最是个势力的,你以为她是真对你好?她不过是瞧中我身上的钱!哪天若是我没钱了,我保证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有那张发财,在省城呆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带着一批货回松阳县来,问他是什么货,他就知道打岔,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卫二娘道:“我听大姐说,是一笔赚钱的买卖,所以这才......”
“行了!”史阿旺打断她的话道,“咱们家不缺钱,不必你去跟你大姐套近乎,你以后少出门子去。”又沉着脸叮嘱小菊跟小梅,“你们听好了,在家好好伺候夫人,夫人要是想出门,就带着她去街上逛逛,少陪着她去卫家。除了年初二回娘家拜年,其它日子,不许夫人回去,这是我的命令!”
小菊跟小梅都应着了,史阿旺屋里头仔细瞧了瞧,见少了一个,他望着卫二娘道:“行善积福,你往后待下面人好一些,就算是为皓儿积点德!”说完甩了甩袖袍,然后大步走出去了。
卫二娘咬牙问:“那丫头还关着呢?”见小菊轻轻点了头,她想着方才丈夫的话,虽然不情愿,还是摆手道,“放了她吧。”
前头大厅里,谢逸倒是不客气,高高坐在上位,然后拨拉着手上的茶盖。
底头跪着三个被麻绳捆着的壮汉,自己旁边站着一个小厮,他微微抬眸瞥了眼跪着的三人,然后轻轻啜一口茶,咂了砸嘴,然后点头道:“茶倒是好茶,只是可惜,人就不见得是好人了。”
史阿旺闻声走了进来,见高高坐在上位的年轻公子穿戴不凡,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这松阳县,何曾来了这样的贵公子。且瞧他那身上,穿的可是上好的杭绸锦袍,那发髻上簪着的玉簪子,就算隔了这么远,他也能瞧出其圆润光泽来,想来是价值不凡的,还有他右手大拇指上套着的那颗翠绿的翡翠扳指,腰间佩戴着的紫光流泻的玉佩,一切的一切,都在彰显着他高贵的身份......史阿旺不自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
二更:
谢逸眼角余光瞥到了史阿旺,轻轻笑了一笑,随即将茶盏放在一边说:“既然来了,左右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何不进来?”
史阿旺赶紧低头撩袍子,抖着双腿跨过门槛,努力挤出笑脸来说:“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谢逸起身,走到三个被捆住的壮汉跟前,语气十分随意道:“所为何事?那就得劳烦您老亲自去问问贵夫人,问问她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他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来,轻轻往朱福那边点了点,“这位小姑娘是我朋友,你去问问你夫人,问问她是怎么对自己外甥女的。”完了还不忘加一句,“我知道你在松阳县或许有几个钱,也有些威望,出了事情只想着给知县大人塞几个银子就能了事。可你别忘了,这知县不过是七品的绿豆芝麻官,他上头可还有知州大人呢。”他想了想,笑着说,“也有可能是你身后有靠山,不过,就算是闹到京城去,甚至是闹到御前去,我谢逸也是不会怕的。”
“京城?御前?”史阿旺从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般觉得火烧屁股一般难熬的,他真是不敢想,怎么会招惹到这等贵人呢......于是赶紧跺脚凶身边的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让夫人过来!都是她干的好事儿。”又转过身来,对着朱福道,“阿福,咱们都是一家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情可不能闹大了。”
朱福道:“二姨父,原本这事情是二姨母冲着我来的,若我说了算的话,我许是会瞧在二姨父的面子上不计较了。不过,二姨母这般龌龊的行为惹怒了谢公子,如今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了,得看谢公子怎么说。毕竟人家是为我鸣不平的,我若是自作主张原谅行恶之人的话,岂不是打谢公子脸?我可不敢!”
“是,你说的是。”史阿旺心里其实是窝着一肚子火,越发觉得恼怒,这二娘不但不能替自己解忧排恼,如今尽是给自己找麻烦。
如今自己正在琢磨着怎么扩大生意呢,她倒是好,一下子就得罪了贵人。
没一会儿功夫,卫二娘便肿着眼睛过来了,她一眼就瞧见站在一边的朱福,然后当即没了好脸色。
“你个臭丫头,还敢送上门来?看我不揭了你的皮。”一边说着一边就卷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