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楼薄唇紧抿,终是没再说话。
门忽然打开,曹夫人母女走了进来,见沈玉楼醒了,曹夫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玉楼醒了?快,快去厨房命人做些好吃的送过来。”曹夫人吩咐跟在身边的丫鬟,说完就坐在沈大娘旁边,但见她脖子上有伤,惊道,“亲家母这是怎么了?这脖子......”
沈大娘伸手抹了抹,笑着回道:“不碍事的,方才不小心割破了皮,只是割破皮而已,不碍事。”她看了眼手上的匕首,赶紧丢下,又朝着曹夫人笑。
曹夫人瞧瞧沈大娘脸色,又望了望沈玉楼脸色,心里已经明镜似的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来,也就没有再回头的余地了。那天女儿落水去,可是很多人瞧见的,女儿的身子被沈玉楼给碰了,女儿又喜欢这沈玉楼,也算是一桩良缘。
“玉楼,今儿你师父可是请了不少你书院的同窗呢,你既是醒了,何不出去瞧瞧?”曹夫人面含微笑,语气温柔道,“方才他们在你师父跟前的时候,还提到你的呢,你也出去瞧瞧吧,啊?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沈玉楼心中极为不爽,可也知道,他是真的很想即刻将事情说清楚,可是话到嘴边,顾及到母亲,又咽了回去。
朝着曹夫人微微弯了弯腰,沈玉楼只转身大步出去。
曹锦书见状,立即跟上道:“娘,伯母,我也出去。”说完也提着裙子一溜烟跑了。
“师兄,你等等我。”曹锦书一双小脚跑起来东倒西歪的,她脚小步子跨得也小,才将出门,就跟沈玉楼落下了距离。
沈玉楼权当做没有听见,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脚下步子走得更快起来。
可怜曹锦书,拼了命跑,还是没有追得上沈玉楼步伐。跑到回廊拐弯的时候,脚下没有踩稳,竟然摔了一跤。
一路跟着的小丫鬟赶紧上前来扶她:“小姐,姑爷已经走远了,咱们追不上的。”
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因为伤心,曹锦书眼圈儿红红的,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满蓄着泪水。她只跌坐在地上,任自己的丫鬟怎么拉她,都不肯起来。
那丫鬟急了道:“小姐,这里随时都有人过来的,叫外人见到您坐在地上,多不好啊。奴婢扶您起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曹锦书左右望了望,见前面有几位夫人伴着几位姑娘模样的人走来,她赶紧搭着丫鬟小菊的手站了起来,然后悄悄躲在一边灌木后面,好好收拾了一番。待得收拾妥当后,她才转身问跟前的丫鬟道:“县主来了吗?”
那丫头说:“来了来了,刚刚来的,还领着个漂亮的姑娘呢。”
曹锦书一双纤纤玉指紧紧绞在一起,眼里明显有着嫉妒,她呆呆望着一个方向,然后转头道:“走,小菊,我们去找那位姑娘。”
小菊不解道:“小姐,找谁?哪个姑娘?”
曹锦书没再理会,只是莲步往外走去,一路穿花拂柳,正好于抄手回廊处见到她所想见到的人。
朱福随县主来了曹府后,就一个人转悠起来,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宽敞宏伟的府邸,一时间就自己参观起来。
曹锦书忽然走到朱福跟前去,软声细语道:“朱姑娘,你是否有时间,咱们借一步说话。”
朱福望着眼前妆扮华丽的曹锦书,有些不确定地伸手指了指自己鼻尖:“这位姑娘是在跟我说话?”
曹锦书点头道:“你是我师兄的邻家阿妹,我知道你的。”
朱福闻言,脑子转了个弯,才笑将起来:“你是玉楼哥哥的师妹?今儿是你的大喜事?要先恭喜姑娘了。”
曹锦书撇嘴道:“你先别帮着恭贺我,呆会儿听了我的话,再恭贺我也不迟。”说完也不再望朱福一眼,只转身往一边走去。
朱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心中又好奇,于是就跟着曹锦书去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
曹锦书见朱福已经跟上,她左右望了望,见此处静僻无人,然后将丫鬟小菊挥了出去。
朱福望了眼离开的小丫鬟,不解地望着曹锦书道:“曹小姐,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若是有话要说不妨直言吧。”她面上尚且还带着一丝笑意。
曹锦书撇了撇嘴巴说:“今天的确是我的喜事,不过,也是师兄的喜事。”她故意稍稍停顿片刻,但见朱福漂亮的脸蛋上渐渐有了讶然的神色,她得意地继续道,“我跟师兄也算是青梅竹马,他在金陵书院呆了三年,我几乎日日与他相伴。师兄家境不好,不过,他无论品性还是才学方面,都不比任何一个人差。师兄不输旁的世家公子,只是出身差了些,你要是真对师兄好,就别痴心妄想了。”
朱福脸色终是一点点暗淡下来,不过只瞬间,又恢复笑容道:“曹小姐来,就是找我说这事情?”
曹锦书道:“我听师兄提起过你,胆小如鼠,总喜欢跟在他身后缠着他教你识字。不过你可别忘了,你只是个穷丫头,配不上我师兄的。”
“好,曹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朱福微微颔首,“不过,这件事情我得听你师兄当面与我说。”说罢转身就要走。
曹锦书拽住她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般厚颜无耻?都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怎么还跟癞皮狗似的,就是不肯走。这是我跟师兄的喜事,你来这里做什么?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然私下就跟男人私定终身,真是恬不知耻。你走,我们曹府才不要这样的女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