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明尊只得硬生生将左手掌力撤出,迎上韩德让的凌厉攻势,右手仍旧放在刘皓南肩头逼除他体内金针。(..首发)
韩德让只觉一股炙热逼人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拍了过来,他自知难以抵挡,迅即挥臂画出一道圆弧,轻巧地卸开明尊的大半劲力,同时左手一扬,将藏在袖中的一柄短剑甩了出去,直刺明尊的左眼!
明尊的注意力都被韩德让方才那一掌吸引过去,此刻短剑袭至面前,竟至躲闪不及,被那剑刃深深刺入左眼,鲜血迸流。他顾不上再为刘皓南运功逼除毒针,口中发出一声慑人怒吼,纵身向后疾退。
台上台下的教徒从没想过威若天神的明尊竟然也会受伤,被骇得全体怔住。玛依洛错愕片刻,急忙飞掠上前去扶明尊,却被狂怒的明尊一掌推开,瘫坐在地上。
韩德让虽然巧用若水掌法卸去了明尊大部分掌力,但那烈火掌和阳燧经都是霸道至极的武功,生生受了这一掌后,韩德让也觉眼前发黑、气血翻腾,几乎站立不稳。他强自压下涌入喉头的鲜血,迅速上前抓起刘皓南的手臂,将他挟在自己手里。
此刻只听明尊闷吼一声,已伸手将刺入左眼的短剑拔了出来,鲜血淋漓而下,显得无比狰狞,另一目怒火迸发,恶狠狠地瞪视着韩德让,恨声道:“韩德让,你竟敢暗算我!今日管你是南京留守还是大辽皇帝,本尊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一声令下,周围数百名教徒才回过神来,立刻应声围了上来,将韩德让和刘皓南团团围在当中。
韩德让面无惧色,扣紧了刘皓南的脉门清声喝道:“别乱动!否则我先杀了这少年!”
明尊闻言喋喋怪笑,与他平日温厚慈和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厉声道:“韩德让,你当我是傻子么?你孤身闯寨,不就是为了救这小子?”
韩德让却冷笑道:“阁下就算不是傻子,也实在不够聪明!我能在你这水寨中来去自如,却使这少年故意给你擒住,就是为了寻这个机会杀你!现在他对我已经没有价值了,我若死在这里,自有处月部三大神技为我陪葬!”
明尊此刻才知韩德让早就处心积虑地暗算自己,不由怒道:“好个阴险小人,卑鄙至极!”
韩德让无所谓地道:“承让!阁下最好快点想清楚,若把这小子生生疼死了,你的损失便不仅是一只左眼了。”
明尊闻言面色微变,这才想起刘皓南命在旦夕,他无计可施,只得咬牙道:“好!将这小子放下,本尊今日暂且饶你不死!”
韩德让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数百名教徒,笑了一笑道:“放心,待送我出了寨门,必定完璧归赵!”
他挟着昏迷的刘皓南过了三道前寨,出了水寨的寨门,一路尾随的玛依洛冷声道:“韩德让,将这小子留下吧,你也不希望他真的死了,是不是?”
韩德让面上忽现笑意,朗声道:“不劳费心,多谢相送!”却不走下山的栈道,挟着刘皓南向着脚下的晋水一跃而下,瞬间消失于汹涌湍急的水流之中。
玛依洛不料韩德让出此奇招,大惊失色,飞扑过去望着滔滔西去的晋水,一时有些失神。
虽然刘皓南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玛依洛早已猜到他是处月部的人。因为他跟八年前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那个年轻男子,有着说不出的相似之处。
看到刘皓南的第一眼时,她便恍惚了,以为老天垂怜,将她心里想着念着的那个人又送还给她了。
同样是那么幽深清冽的眼神,同样是那么倔强冷硬的语气,甚至,同样是那么的怕痛,但就算将唇齿咬碎,也不肯发出一声呻吟。
可她知道,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就死在河东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只是不知尸骨何存。
明非啊明非,你为何要喜欢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却不愿好好爱我呢?
冰冷的河水侵入口鼻,本已昏死过去的刘皓南神智一清,陡然清醒过来,但在湍急水流的冲击下,他无法睁开眼睛,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顺着水势浮沉漂流。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被托出水面,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焦急地道:“他们回来了!快放缆绳!”却是黄金坞的少掌柜阿莱。
原来阿莱早驾着一艘货船在晋水下游不远处等待,将韩德让和刘皓南一起拖上船来。
刘皓南努力想要睁开眼睛,身体却似不再属于自己一般,连动一动手指都不可能。
阿莱眼见刘皓南全身伤痕累累,面容惨白全无血色,兀自昏迷不醒,不由大为揪心,颤声道:“怎么弄成这样?”
她却没注意到韩德让的面色也是苍白异常,他斜靠在甲板上急促喘息了片刻,问道:“……秦姑娘可接过来了么?”
阿莱点头道:“她正在舱内准备药石器具。”
韩德让勉强挣扎起身,道:“好……快抬他进去救治,迟了恐怕来不及!”
旁边两名侍从忙将刘皓南小心抬进舱内,河东神医秦若玉正在整理自己的药箱,见状指了指身后的床铺,简洁地道:“将他衣服脱了,平放在床上。”
看到双目紧闭、全身**的刘皓南,阿莱有些不好意思地匆匆退出舱室,秦若玉却只微微怔了一刻,随即转身去取针灸用的银针。
韩德让在旁问道:“明尊在他体内刺入了十四枚金针……秦姑娘可有把握治好他?”
秦若玉回转身来,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