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回厨房拿扁担和水桶,忽然有人轻轻一拽他的衣襟,是那个叫英儿的小女孩,正用一双莹亮的大眼睛打量着他,脆声问道:“大哥哥,我叫穆桂英,你叫什么名字?”
刘皓南怔了一下,没有理她,转身走出厨房。【首发】
穆桂英眼珠一转,又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听师父说你叫陈皓南……不,是张皓南……好象也不是……”
刘皓南心头一怒,大声道:“不要弄错我的姓氏,我叫刘皓南!”
穆桂英见他终于搭腔,咯咯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叫刘皓南啦!我是故意逗你的……”
刘皓南一怔,冷声道:“别来烦我!”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穆桂英不料他真的生起气来,不由一呆,气得跺脚道:“人家跟你闹着玩罢了!怎么这般小气?”
钟昭远此时走了过来,见状哈哈笑道:“碰钉子了吧!无梦道兄说那小子的脾气很是古怪,以后不要随便同他耍笑!”
穆桂英有些疑惑:“他也是师父的徒儿,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学道术武功,却要整天挑水呢?”
钟昭远被她问住,道:“我也不知。你若想知道,就去问先生吧!”
穆桂英随钟昭远一同来到莲花峰顶,见陈希夷正在最高处的大石上闭目打坐,张无梦肃立在他的身旁。
钟昭远悄悄向穆桂英使了个眼色,让她先不要说话,自己走上前去,肃然道:“先生,大光明教突然广邀中原武林人士参加什么重阳论武大会,恐怕来意不善,依先生之意该当如何应对?”
张无梦也赞同地道:“不错。嵩山连天峰是少林寺历代高僧出世静修之地,明尊要在此处召开论武大会,分明是在挑衅中原武林,向少林寺宣战!”
陈希夷缓缓睁开双目,沉声道:“大光明教自立教以来,一向只在回鹘、契丹诸国活动,并不涉足中原。(..首发)然而五年之前,大光明教与萨满神教在争夺辽国国教地位的决战中棋错一着,被萨满教教主萨黑龙率先取了无敌将军杨业的首级,并入主明王楼。我想那明尊定是因为在辽国地位不稳,才将目标转向中原武林,意图在宋境壮大自己的势力!”
钟昭远闻言神色紧张,攥拳说道:“先生,既是如此,咱们是否该知会中原武林同道早作准备,共同对抗大光明教?”
陈希夷摇头道:“不必了。我想大光明教定然还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到时咱们随机应变便是。”
两人听陈希夷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知道他胸中已有应对之策,这才略微放心,又听陈希夷道:“为师已测算过了,西方不利但有惊无险,不必过分忧心,倒是近日云台观将有一劫,你们要小心防备。”
张无梦闻言一惊,思虑半晌才试探问道:“云台观的劫难……莫不是因那大光明教的女子而起?”
“天机不可泄露。”陈希夷摇了摇手没有说下去,又道:“为师要离开华山一段时日,昭远,你便在这云台观住下,助无梦度过此厄再离去吧。”
张无梦不敢再问,诺诺称是。
钟昭远疑惑问道:“先生已有五年未离华山了,此次下山究竟有何要事呢?”
陈希夷道:“宋帝遣使请我出山,要借我这紫微断命之术遴选太子,此事关系到天下万民福祉,为师不能不去……”
话音未落,便见守门道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禀道:“观主,外面有人求见,他自称是圣上特使!”
陈希夷点点头,起身前去迎接。
张无梦和钟昭远见惯了陈希夷的未卜先知,见此情景自是安之若素,穆桂英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奇道:“师父怎么什么事情都能预先知道?我也要学这项本领!”
钟昭远轻轻一点她的额头,笑道:“一会儿要学剑法,一会儿又要学卜算,你到底要学什么?”
“这两门功夫我全都要学!”穆桂英已被这门神秘的学问深深吸引,神往不已。
钟昭远闻言一愣:“小丫头……口气真不小!”
走在山花摇曳的小路上,刘皓南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淡淡花香漂浮在空气中,让他有些意醉神迷。他心中忽然一乱,猛的醒悟道:“路上的风景再好也不属于我!我没有时间了,我要为爹娘报仇!我要复兴北汉!”
他猛的扔下扁担,疯狂地踏烂了脚下的山花,脑海中迅速闪过父母惨死的情形和自己悲苦流离的童年生活,那些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的往事令他悲从中来,他忽然向着山下放足狂奔而去,似是要将那些不堪的回忆统统甩到身后去。
今日与陈希夷一席话后,他知道陈希夷以后不会再教给他任何东西了,虽然以前也没教过什么。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恩师也不愿帮他,他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他张扬着自己报复的yù_wàng,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做!那些表面的倔强冷酷只是为了掩饰内心不可抵挡的恐惧无助罢了,他毕竟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啊!
心神迷乱间,却听一声惊叱自山下传来,赫然是苏茹合的声音,刘皓南心头一紧,顾不上自伤身世,循着声音来处疾奔过去,远远便见山下水潭边的白石上,两个白色人影正在交错相斗,叱喝之声此起彼伏,其中一人步法踉跄、几近不支,正是苏茹合。
另外一人却是个四旬上下的中年男子,白衣素服、宽袍大袖,面如古玉、目蕴精光,颌下三缕黑白班驳的长须随风舞动,头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