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刀如林,从奥斯汀新镇到华星堡的路途上狼烟滚滚,两千余名士兵犹如不可阻挡的洪流,蜿蜒盘旋在并不宽阔的道路,宛若一条长蛇,一眼看不到尽头。
飞驰而过的骑兵扬起大片大片的灰尘,将这股大军的两翼彻底的遮护,一旦有警,这支庞大的军队就会迅速做出反应。
如此阵势、如此军威,得克萨斯人从一开始就将威压演进到了无以复加的态势,要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让东明公司屈服。
没有人觉得小小的东明公司能在这股力量面前生起任何抵抗的心思。身处于队伍中的得克萨斯民兵如此认为,奥斯汀新镇的国会议员也如此认为。
有人甚至幻想着,是否可以顺势扫向南方的墨西哥,让那群愚蠢的独裁者,彻底的屈服。
唯一认为东明公司会以最顽强的姿态与得克萨斯军对抗的只有詹姆斯。
他清晰的记得华星堡前的那一仗,记得那群东方人坚固得犹如磐石一般的阵势,恐怖得犹如启示录般的火力倾泻。
他不怀疑得克萨斯军将取得最后的胜利,但绝不认为这场胜利将会如此的轻松。
双方都憋足了劲的发动这一战,到时候血流成河,杀红了眼的士兵们,不让一方彻底的屈服,战争将永远不会终结。
詹姆斯不知道这些精神抖擞的小伙子们,还有多少能够站着回到归乡的路途上,更不知道密集的铁丝网前要葬送多少精英的鲜血。
他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得克萨斯不得不战。
这并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如果得克萨斯军在华星堡前形成僵持,墨西哥人就是再迟钝也能寻找到战机,到时候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战火。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延,东明公司只会越来越强,从他们以天价购买东方奴隶的举动来看,他们几乎是在不惜一切代价的进行殖民。未来的东明公司,只会成为越来越难以对付的毒瘤,直到得克萨斯拼尽全力也难以应付。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无论做出任何抉择,背后都必然承担难以想象的风险。
幸运的是,休斯敦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领袖,他拥有所有领袖应该具有的果敢与睿智。
他能够接受一个正常的商业公司,但绝对无法接受一群来自东方的殖民者。那怕这个公司只能如西婆罗洲的兰芳公司、大港公司一样,龟缩于一角。
这片阳光下的土地只能有一个主人,也只能是得克萨斯的白人。
这是宿命决定的战斗,从穿越众以天价购买一千名东方奴隶的那一刻起,这场战斗就不可避免。
东明公司的性质必须回归商业的本质,在这个基础上,得克萨斯的白人非常愿意接受这群能够活跃经济的东方人。
滚滚洪流自北而来,让刺刀在日光下散发寒光,他们要碾碎那座用铁丝网环绕起来的堡垒,让东方人匍匐在面前,瑟瑟发抖。
而东明公司也如詹姆斯预料的一般,从一开始就展现出了最顽强的一面。只有区区几十人的骑兵排如同吊车尾一样的黏在大军的附近,胸前挂着东明公司出产的双筒望远镜,努力向前,就连大军在行军的路途中支起了几个炊锅都要去看个清楚。
面对实力弱小的巡骑,他们毫不犹豫的一头撞了过来,展露出印第安骑兵最悍勇的一面。他们装备精良,毫无畏惧,手中的火枪射速恐怖得惊人,一柄马刀雪映一般的明亮,散发阵阵寒意。
“不能再让他们张狂下去。”
詹姆斯以不可置疑的语气说着,这群印第安骑兵的战意让他感到吃惊,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什么时候印第安人有资格在白人面前如此无所畏惧了。
一支骑兵小队迅速集结在周围,寻了个机会,就一头撞了过去。面对两倍于己的得克萨斯骑兵,印第安骑兵排也是不惧,同样毫不犹豫的冲杀,双方互不相让,皆是鼓足了劲的要在气势上将对方彻底的压倒,让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打得血腥无比。
印第安骑兵排采取的是密集阵型,犹如一道城墙朝着得克萨斯骑兵冲杀过来。
雪亮的马刀比星辰还要耀眼,密集的举过头顶,饮血的yù_wàng在涌动的空气中弥漫。
原野之上,尸横遍野,落马的士卒在泥土中呻吟。
一场交锋下来,两方皆有死伤。细细算来,倒是拥有人数优势的得克萨斯军更为惨重。没有一个人预料到,一支几十人的骑兵队伍,竟然大半装备了左轮手枪,双方战斗尚未开始,一阵急促的左轮齐射,直接将最为勇猛的士兵当场击毙。
密集的骑兵阵型则让得克萨斯骑兵在每一个局部都将面对数倍于己的力量。
这种情景让詹姆斯想起了传言中属于旧大陆上的战斗,想起那些被称为正规骑兵的旧大陆精锐。
这么短的时间里,穿越众当然训练不出真正的正规骑兵,不过依样画葫芦,还是让这支印第安骑兵排打得似模似样,再配合绝对优势的速射兵器,在这一瞬间,让得克萨斯骑兵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这还是印第安骑兵吗?这还是那群野蛮人吗?
在整只队伍充满了高傲与不屑一顾时,得克萨斯人的前锋率先品尝了穿越众为他们酝酿的苦酒。
他们再不觉得这是一场轻松的战斗,再不觉得这是一场碾压的行军旅游。
暴怒的得克萨斯想要报复,想要将这支小小的骑兵排彻底的碾为齑粉。然后这支骑兵排远远的遁去,让他们再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