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一言不发,把她扒得光光的,然后转身抱进已经放好了热水的浴缸中。
末了,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要洗头发的话,让我给你洗,你额头上有伤不能碰水,我用花洒。”
晚安蹙着眉头,接过他递给她的干毛巾捂住受伤的额头,手臂慢慢的趴在浴缸的边缘,身体泡在水里,长发反方向放下。
可能不怎么熟练,又顾虑着她的额头,顾南城洗个头发洗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晚安一动不动的趴着差点睡着了。
洗完后把她的头发擦干然后包起来,隔着热水氤氲的热气望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我出去等你,洗好了叫我。”
晚安一声不吭的看着男人起身带上门离开了浴室,他衬衫和裤脚都湿了大部分。
人到底是太晕乎了,又在水里泡的太久,走几步她就有点步伐不稳。
手肘撞到了什么东西,响了一下。
“晚安,”外边立即响起敲门声,“洗好了么?我进来了。”
他根本就不是询问,只是通知而已,声音落下他就直接推门进来了。
晚安整个赤条条的,下意识就用浴巾挡住了自己的身体,“顾南城!”
他故意把衣服放在外面了。
咬唇,“你把衣服给我拿进来。”
顾南城笔直的走了过去,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身体,“待会儿要上药,上完药再擦。”
他看着她四处分布的淤青,动作顿了一秒钟,嗓音黯哑了几分,“你在乔染那里,没有让她给你买药?”
“买了。”
他沉了声音,“只记得买避孕药了?”
晚安不温不火,“还有感冒药。”
顾南城没出声,把身上的水珠擦完就抱着她出去了,床上放着一支药膏。
晚安抱着枕头就把自己包起来,“能让我自己抹吗?”
他拧开盖,淡淡道,“背上,还有下面,你能抹到吗?”
她爬进被子里,冷淡的声音混着不耐,“不用抹,死不了,自己会好。”
顾南城毫不迟疑的一把将她拖了出来,“趴着,”手指挤出白色的膏状,“林妈的晚饭快好了,擦完药就去吃饭。”
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的怠倦,抱着枕头躺在那里,不想再跟他做无意义的抗争。
药膏很清凉,涂在身上有种凉凉的舒适感。
等男人细细在全身上下淤青都一一的抹好,晚安已经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那两条秀气的眉头始终蹙着,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
手摸上去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眉头,“顾太太,您发烧多久了?”
晚安嗓音沙沙的回答,脸上没什么表情,“两天吧。”
职业病发作,“顾总,您太太烧了两天才叫我过来……”看在他身份不是他能得罪的份上,金医生忍住了,“需要吊点滴,再晚几天这么烧下去说不定哪里就烧坏了,还有……”
金医生熟练地架点滴准备静脉注射,中途抽空看了眼晚安额头上的伤,这种外伤什么发生的可能都有,豪门深深,还是不要多问了。
不过,习惯性的抚了抚眼镜,“那个……顾公子,”金医生严肃的道,“我上次就跟您说过了,您太太的体质……最好是不要服用避孕药。”
戴个套做是会怎么样?
他早就说了她这身子骨经不起这种乱七八糟的药的折腾,上次也是发烧,这次烧的更加厉害了,他不用温度计量都能手测出至少三十九度。
偏偏每次都还是一副很心疼又很体贴的样子,骗他还是骗他的小妻子?
顾南城看了靠在枕头上安静的女人一眼,脸沉了又沉,最后只是简单的道,“好,我知道了,不会再让她吃。”
吊点滴,上药,又特意给她开了几副中药滋补和调养身体,走之前叮嘱道,“顾先生,顾太太最近身子很虚,好好的休息和调养很重要,可以的话暂时不要工作,也不要……嗯,剧烈运动。”
剧烈运动四个字,男人之间的对话秒懂。
顾南城让林妈把医生送走了,回到卧室,女人垂首似乎又睡着了。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这么困,还是只是不想看见他而已。
她一张脸就是巴掌大,就这么靠着枕头露出半边,干的差不多的长发,手腕插着针头,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下楼无声无息的把饭菜端了上来,让林妈找了张桌子然后才轻轻的拍着她的脸想要把她叫醒。
她的脑袋摇了摇,好像受到了惊吓,低低喃喃的开始呓语,“不……不要……”很低的声音,模糊得难以辨别。
顾南城乍一听,以为她梦到了那天晚上他对她做的,手顿住就僵硬在半空中。
“别走……不要走,爸,不要走……”
眼泪从闭着的眼睛里滚落下来,打湿了眼睫毛。
心里那跟弦一下松弛开,但是眉间的褶皱却更加的深了。
他记得她是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了。
晚安好像陷入了梦魇中,不断地反复呢喃这么一句话,爸爸,不要走。
光洁的额头上很快的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她的手无意识的攥着被子,很用力。
她跟他结婚有两三个月了,也基本上每个晚上都一起睡,她睡相斯文,除了头几个晚上认床其他的时候都睡得很好,还有不小的起床气。
不会做噩梦,更加不会噩梦到这个地步。
“妈妈!”
情绪激烈的叫出两个字,她忽然之间就惊醒了过来,满脸的泪水,急促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