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时间节奏是不同的,盛西爵显然有他自己的节奏,很早起来,锻炼,冲澡,吃早餐,在她化妆准备出门的时间里,他就在书房看资料。
一个早晨的时间,她就见识了这个男人不知道是在军校还是在监狱形成的一丝不苟时间表。
她就吃了个饭化了个妆,他就已经把米氏集团所有的人员分布表都给摸清了。
而且他时间观念极强,她化妆迟到了,他到点就找到了衣帽间拎人,在他冷着的脸色下她原本需要十分钟完成的妆迅速的五分钟完成了。
然后这五分钟也被他在路上以提速的方式掰了回来。
她原本还以为以他的身份这个手续会很难办,但到了她才知道他已经全都准备好了,所以走完寻常的程序也就很快的完成了。
中午跟下午准备葬礼,她爸爸的葬礼正式是在第二天,米董事长在商场活动了三四十三年,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她留在灵堂感谢前来吊唁的人,其他大小的琐碎的事情都是盛西爵在处理。
连米觅都被她冷淡的隔绝在客人的那一块。
她二叔这些年看似在爸爸手下做事,但被压了一辈子心里的不甘心膨胀到能爆炸,而且她总觉得她妈妈年轻的时候意外身亡也跟她的好二叔有关。
这些年她态度一直很差,认识她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但是就这么短短一天的时间,米氏集团大小姐下嫁当年的强一奸犯在整个名流圈几乎无人不晓,她继四年前再一次成为热议的焦点。
准确的说,是嘲笑的焦点。
她经过花园的时候还听到两个不知道谁家的千金小姐在那低声议论。
“米悦她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脑子都不正常了,当年非要告那男人,现在还嫁给他,我真是没见过这么能打脸的。”
“说不定是被那男人下了泰国降头……”
“不过说实在的,我刚刚看见那男人了,好久没见过那么帅的亚洲男人了,听说他好像本来就家世很好,说不定是联姻。”
“怎么可能,我爸说他就是个小白脸。”
“那米悦为什么嫁给他,就算当初被强一奸还闹上法庭名声不好听,但她身家无数,就冲着她的钱也有男人愿意娶她啊。”
“她可能就算身家无数又没有想娶她的,所以干脆找了个小白脸,那男人长得那么好,说不定器大活好呢。”
“这么说来,米悦真看上他也不奇怪,四年前不就有人说她根本不是被强一奸,就是跟人玩一夜一情,结果被男朋友捉了个正着所以才恼羞成怒的非要上法庭吗?现在那男人出狱了,两人又勾一搭到了一起去了。”
米悦直接冷笑出了声,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的走过去,脚步声清晰,“见过背着人说空话的,还没见过在人家地盘上说人闲话的。”
两人转过身,看见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站着的米悦正眯眼望着她们,淡淡的道,“对我很好奇是吧,我就在这儿呢,有什么直接问我本人。”
两人面面相觑,满脸的尴尬都要溢出来了,“米……米小姐,对……对不起。”
米家的财势在华人界是公认的数一数二,暂时基本没有人敢正面得罪。
米悦神色没有变化,看上去仍旧淡得很,“天这么冷,谢谢你们特意来吊唁我爸,不过就不委屈两位在我家花园吹风受冻,早点回去早点暖。”
她这是直接赶人,都是些年轻不大的女孩子脸皮薄,尴尴尬尬的客气完后,就忙不失跌送的走了。
花园人少,她本来是想来清净清净的,因为心情太压抑了。
从爸爸突然过世后,她需要面对的事情就太多太多了,以至于都没有认真的直面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人真的不在了,这件事。
看着灵堂上黑白遗照的笑容,仿佛仍旧尽在眼前,她才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等那两个女孩走后,她挺得笔直的背脊慢慢的佝偻了下来,然后抱着自己蹲下。
不能像小时候或者年少时那样放声大哭,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背,把啜泣声压回喉咙里,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突然感觉到细微的变化,猛然就抬起头,果然看到两米远的地方站着男人的身影。
盛西爵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她蹲在那里,抬起头泪眼朦胧的道,“你……你干什么?”
男人淡淡的道,“哭完了就出去,到吃饭的点了。”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不稳的问,“除了你,刚才没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