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爵没说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言不发的开车。
她也不是赌气,毕竟他忙是事实,她现在也的确不方面,而且这男人对于照顾她这件事情老大不情愿。
她双手环胸,这个动作就几乎是抱住了自己,侧首看着窗外出神。
天色已经暗了,整座城市的灯光开始亮起。
她坐在副驾驶上,有种突如其来的,说不出的荒凉感。
车里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替我叫一份饭,就是你刚才吃的。”
米悦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还是叫她订饭。
她本来是打算问他的,如果不是刚才他那么“嫌弃”她的话,她撇撇嘴,但还是拿出手机给他再定了一份,还多点了几个菜。
她脚受伤了盛西爵自然是自动的抱她上下楼,不过套房有两间房,主卧跟次卧,他晚上也不用像在米家一样打地铺了。
米悦被他放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抱着抱枕看节目,他们回去没一会儿点的餐就到了。
她坐沙发上,远远看着在餐桌上吃东西的男人。
他举手投足不像裴子俊那么温雅彬彬有礼,透着贵气又透着过于利落的男人气,看得出来他还挺喜欢吃她点的饭菜的,吃得很快。
吃完后他要处理公事,经过客厅电视机前时侧首看她一眼,淡淡的道,“这两天你就在酒店待着,看电视玩电脑,后天晚上跟我一块儿回去。”
米悦刚还想抱怨他拦着她看电视了,没想到他会突然想起这个,“什么?”
他皱眉,但还是重复了一遍,“后天跟我一块儿回去。”
半响,她才问道,“为什么?”
她又没有能帮上他忙的地方,而且她现在是伤残人士,只会拖后腿,她多少有自知之明,当不了救世主也不能成为麻烦。
盛西爵看着她身上穿的墨绿色的毛衣,原本是很老气的颜色,但穿在她的身上反倒只显出她皮肤白于常人。
喉结上下滚动,他收回视线,没答腔,转身去工作的地方了。
米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她眉心突然跳了跳。
如果是你的话,我吃的下去。
他不是对她起了色心……吧?
米悦坐在沙发上电视也看不下去了,翻来覆去的想这个问题,然后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心烦意乱。
索性脑袋一栽,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竟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盛西爵忙到中间起身去倒水的时候才发现电视里在播放广告,而女人在沙发里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的,一看就知道睡着了。
他看了几秒,还是放下了杯子,用遥控把电视给关了,走过去把她从沙发里抱了起来走回主卧。
米悦基本没见过他睡着的样子,但他对她睡着的模样很熟悉,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将她的身子放到被子里,看着她女人娇憨恬静毫无防备的睡颜,一时不察不小心半摔倒的跌入了床上。
也不算跌,就是不小心压在了女人的身上。
他其实在第一时间就条件发生的起了身,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异常清晰的感受到了属于女人才有的柔软。
越是短暂,越是引人遐想。
米悦皱了下眉,似醒非醒般,翻了个身,还是睡了过去。
盛西爵看着她侧过去的半边脸,浓眉紧皱,跟男人共处一处,半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还敢睡得这么死。
就因为那次他说扒光了都没反应,她还真以为他是柳下惠了?
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捏上了她的脸,那力道不轻也不重,不至于捏痛她,但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米悦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捣乱,闪躲了好一会儿仍旧挥之不去,一个烦躁到极点,腾地坐了起来。
睁开朦胧的眼就看到她熟悉的男人的轮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他在捏她的脸,又是困惑又是暴躁,没好气的问,“你干什么呢?”
累了一天,还在医院折腾了一趟,好不容易睡得舒服了还把她闹醒,换谁都有脾气。
盛西爵站在床边,看着女人炸毛的模样,唇角噙着淡笑,有种说不出来的逗弄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但语调还是漫不经心的,“你不是每晚都要换睡衣才睡。”
她低头看自己的身上,果然还是毛衣加长裤,虽然他是“好心提醒”,但米悦还是有些被闹醒的气嘟嘟,皱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直接就想下床去行李箱里拿睡衣——
直接就忘记了她的脚骨折,被包得像个粽子。
“啊……”
惊痛瞬间打散了她所有的瞌睡,脚踝钻心的疼让她根本站立不稳就要这么跌倒。
好在盛西爵虽然没来得及阻止她那一脚踩在地上,但还是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迅速的将她抱了起来随即放回到床上。
低头看着她痛得苍白而扭曲的脸蛋,压低嗓音沉沉的训斥道,“米悦,你到底长没长脑袋?”
本来脚上就痛得厉害,结果这男人非但没有半点安慰,劈头盖脸就说她,米悦顿时就委屈得不行,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
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凶的。
看她哭,盛西爵才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了,他皱起眉头没再说什么,想说两句缓和下气氛,但又完全没有哄女人的经验跟任何的知识。
于是什么都没说,俯身就要检查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