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暖一个激灵,随即不管不顾的踉跄着往外跑去。那个男人不是说他会回来吗?他还说过让她给生个儿子,还说八月十五的时候会带她去镇上看烟火。说是每年八月十五,镇上都会来好多杂技班子......
她脸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那哆嗦的双唇都没了血色。她只慌乱的往外跑,想要找回那个男人。也是该着倒霉,刚跑出门还没上了道儿,李青暖就被脚下的裙子绊倒了。
李青暖的肚子骤然疼痛起来,连带着脑子也不清亮了,身子疲软的像是经历了一场灾难,恍惚中她似乎瞧见嫂子何氏提着裙子跑来。
何氏也是得了信儿急急忙忙来的,自家男人前几日跟着镖局的人去了云州,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可偏偏妹夫那又遇了大难,据报信儿的说,那尸体还在临县的义庄等着仵作勘验呢。
看着李青暖双目无神,一头栽到的情况,何氏心里一颤,赶忙上前去搀扶。可人还没搀起来,她就看到妹子双腿间带了红......
这下何氏着了急,扭着头慌乱的招呼探头看出了啥事儿的邻里来帮忙。至于田老汉跟张氏,一听说田铁石遭了劫难,连问都没问就跑回了正屋。田家成也被小张氏拉扯走了,倒是老三田家财龌龊的嘿嘿干笑两声,不知琢磨这啥不入眼的事儿出了门。
石大嫂听到何氏的招呼,赶忙回屋推搡了几下自家男人,让他赶紧去找个大夫来。又披了件衣裳,套上鞋子就出了门。
石大嫂跟何氏扶着李青暖回了屋,想了想还给她搭了个单子,这两个人都是当过娘的人,一见渗了红,哪个心里不砰砰的只打鼓?
没一会儿村里的赤脚大夫就被请了来,看着炕上的闺女面色蜡白,整个人都没一点生气儿,他赶忙上前去把脉。
“刘大夫,您瞧我这妹子没事儿吧。”何氏见那大夫沉思良久,终于忐忑的抚着胸口,急切切的低声问道。
这大夫皱皱眉,起身从药箱里掏出纸笔,径自走到八仙桌儿那写了一副方子,然后细细叮嘱,“人是急火攻心,一会儿就能醒,可也就是五脏心火聚集,情绪不稳,加上之前摔了一下,所以现在是有了小产的征兆。”
“见红了吗?”
这一问,何氏眼眶儿立马红了,然后点着头忍着心头的难受说:“刚刚是见红了......”
“这两天让她好好休息,没事儿就别下地走动了。药要按时服,不过情绪说啥都不能再那么不稳了,月份太浅,她身子也单薄,经不住再闹腾这么一出事儿了。”
因为知道石家的德行,加上毕竟是外人,所以何氏也没法给大夫拿些吃食。幸亏石大嫂家离得近,这才塞了几个鸡蛋给那大夫。
知道李青暖的情况,这会儿何氏也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愁苦。要说有喜了,这还真是好事儿,可这当口儿不对啊。妹夫还尸骨未寒,甚至还没拉回来,妹子又因为体弱见了红。要她醒来再难过,这孩子可就悬了啊。
至于田老汉跟张氏,也就在石大嫂走的时候,应着探望的名儿来瞧了瞧。可一听说李青暖的状况,还有何氏说要他们去义庄接回老大,这老俩立马就冷了脸。这官家的义庄可不比别处,去那里接人,那可是要花银子的。再说了,老大是被劫道的劫杀了,说不准自家去了,还得被官家扣住查问。
地里刨食儿的农家人,最怕的就是见官家了,更别说是有事儿交涉。
迷迷糊糊中,李青暖只听见婆婆张氏捏着嗓子尖声嚷道,“我没钱,哼,别说是他早就应下了掏银子的事儿,就算没应下,大房也该扛起兵役的麻烦。死了男人,这不还有个败家娘们么,你们李家心疼她,那可往外掏钱啊。”
一时间,李青暖的心入坠冰窖。这群人,根本就配不上极品和渣的称呼,最起码极品跟渣还是人,还有些做人的底线。可这些田家人,他们的眼里只有钱,如今铁石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些人嘴里吵的嚷的在意的还是银子。不是不了解田家人没有人心,可却不想他们连人性都没有。就算是在一个村儿里的邻里,再这种时候也会伸一把手,何况是一个屋檐下住了二十来年的一家子!
李青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要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她恨这些人的无情,也恨自己的无能。那个结实的汉子憨厚实诚,做不出让世人唾骂的事儿,可自己这个现代人的芯子,怎么就能为了所谓的名声忍下这群人?不孝是可能被打,可能被休弃,可能成为这个地方所有人吐唾沫星子的存在,可那也比失去那个男人强啊。
她费力的坐起身,勾唇冷笑,直视着田老汉跟张氏,阴鸷冷厉似是带了地狱爬出的阴冷,幽幽开口,“爹娘,你们就不怕铁石半夜回来找你们啊......为人父母不慈不仁,就不怕雷劈吗?这老天爷可是睁着眼呢......”
田老汉跟张氏先是被李青暖突然的发声吓的心头一颤,接着又被她阴森的语气搞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可张氏那是啥人?完全是个不敬天地的混不吝,在小辈面前,她一向作威作福。这会儿被倒是被向来不声不响的李青暖当着外人的面儿挑衅,那不是明摆着挑衅她这当婆婆的地位,让她被嘲笑吗?
想到这里,张氏也不再心惊,只恼羞成怒地张口连骂带嚷的训斥起了李青暖,纵然有何氏在炕沿儿处挡着,也抵不过她上蹿下跳的够着要打李青暖。
“啪!”一碗汤水自张氏额头留下,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