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明子是被追回来了,可大家一听是田家老三亲自带给牙婆子的,而且牙婆子也给了他四两银子。顿时村里人对田家老宅那群人的认知又刷新下限,更有几个做长辈的,直接拿了杆子追着田家财揍。
里正刚从衙门里出来,就听见镇上不少来摆摊卖物件的商贩跟担货郎传着刚刚潮河沟出的那出热闹事儿。他真是又羞又恼,可心底里最多也是无奈。看来这回必须得找田老叔好好商量商量了,再这么下去,谁知道田家会不会做出啥天/怒人怨的事儿?就算他们老实了,可那几口子人,也切切实实的败坏了潮河沟人的名声啊。以后谁家闺女还敢往村里嫁?哪个村的好后生还敢娶村里的姑娘!
得了消息的田老叔也是一脸的无奈,他对田老汉那家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会儿就算有再多的承诺跟亲戚,都已经被消磨完了。
田家一家除籍的消息一传开,可是炸响了整个村儿,还有好多人去看热闹呢。李青暖听着人们传来的闲话里,说田老汉几个人多惨多惨,一时间也有些戚戚然。
田铁石的心情也很是低落,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待过二十来年的家。可想到他们对媳妇的所作所为,他又实在心软不下来。
“去瞧一眼吧。好不好的,也就这一回了。”李青暖摸着肚子,她并不是同情田家那边的凄惨,只是不愿意让这个担当惯了的汉子心里有疙瘩。其实她脚趾头都能猜到,就算自家男人好心好意的看那家人,也不会被领情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也不知道田家那几位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最终田铁石还是没有去,他又不是不会记仇的傻子。再说了,如果自己真去了,说不准媳妇心里就会觉得别扭不舒服,他再愚孝也没那么蠢。不过总不能让人说忘本不孝,所以他让老宅旁边住着的石大哥帮忙送了些媳妇做的酸枣酱过去。
可是田家那边怎么可能会觉得这是份心意呢,直接就当着石家大哥大嫂的面儿给摔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嚷着老大狼心狗肺,都不知道送些钱过来。
这一通闹腾,可又让村里人看了许多笑话。小张氏倒是聪明了一回,哭哭啼啼的一番悔过之后,求了娘家撑腰,硬是在田老汉跟前硬气了一把,直接带着儿子和离了。
因为田老汉一家早就糟蹋完了全村儿人的耐心跟善意,所以指责小张氏的人倒没几个,大多都是见了田老汉他们落魄离开潮河沟还啐几口吐沫的。
没过几个月,小张氏经人介绍,嫁了三里村一个做卖货郎的鳏夫。那鳏夫因为伤了根本,没法留下子嗣,所以小张氏索性就给田小明改了姓。这下,田老汉那一门,竟然没留下一个扛起门户的后代血脉。要不怎么都说,不作不会死呢!
田家老宅的事儿并没有让田铁石叹息很久,因为这会他正忙着收购干酸枣呢。因着自家媳妇手巧,做的酸枣酱跟酸枣梅被一些说书唱戏的园子看中了,所以他们也小赚了一笔,基本上每次赶集都能卖个七八十文钱。加上卖给百草堂的酸枣核,这总的下来也能收一钱左右呢。所以在媳妇提起收购酸枣的事儿后,他心里稍加琢磨就拍着大腿张罗开了。
李青暖数着手里的铜板,嘴里也不断唠叨着收购的事儿。村里人对他们不薄,就是田铁石这条命也是大家七手八脚的救回来的。所以他们也不想着占便宜,酸枣依旧是一斤两文钱,但只要够五斤,那每斤就会加一文钱。
别说,这个主意看似不起眼儿,倒是调动了不少农闲又没找到短工人的积极性。每天来田铁石家交酸枣的人就没停下过。
何氏搓好一篮子酸枣皮,接过大郎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手,乐的眼都眯成一条缝了,“妹子啊,还是你主意多。照这么下去,咱也不愁过年了。”
李青暖笑着对大郎招招手,然后捏了一块她刚刚蒸出来的酸枣糕塞进大郎嘴里,“今儿相公见了梨园的掌柜,那掌柜的意思是年前这几天让咱们多备些爽口的物件。我寻摸着那些听戏玩乐的夫人小姐,应该还是稀罕着酸枣酱跟酸枣梅的。加上今儿的酸枣糕,咱们倒是可以琢磨着招俩帮手一块做。”
毕竟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只让何氏一个人盯着灶上鼓捣这些东西,也是有些忙不过来。况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自己做的这些东西其实没啥技术含量,更没有什么特殊配方,再者这里又没有专利这一说,现在趁着人们稀罕,她还能挣个钱。可一旦有店家或者宽裕人家的厨娘琢磨过劲儿来,肯定会把这门生意抢个精光。再者了,酸枣这种野物到底有个季节限制,过了冬到下年的七八月,别说敢酸枣就连刚刚长出的没法蜕皮的青酸枣都没有,于这门生意也是不利的。
不过春天也会有别的活计,她这会儿先招两手脚利索的人帮忙,一方面看人品一方面看手艺。也算是为以后做打算。
田铁石瞅着媳妇的肚子,也觉得该找俩人来。要不哪天自己去镇上送货,心里都不会踏实。
就在刚进腊月十几的时候,潮河沟又出了一宗事儿。跟林月娘订了亲的夫家烂了良心,那男人也不知咋地就被鬼迷了心窍,私下里跟别人家的女子订了终身,还搞出了私奔的事儿。
林月娘也是个刚强的,得到信儿的时候,这事儿都已经传开了。先不说她自小就是眼里容不得沙的性子,就算是为了底下几个妹妹的名声,她都容不下这事儿。当下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