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微微偏头:“我这里卖出去的东西其实很少,更没有多少人会买符篆。因为正像你说的,寻常百姓没有办法确定,这些符篆到底有没有效果。”
谢小满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形,倒也并不气馁:“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么说起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虽然不会修行,但却有灵识?而且灵识似乎很强?”
“说不上强,只是能够看到一些东西罢了。”老板懒洋洋的笑着,细长的双眼弯成月牙,“其实,我虽然卖不出去,你也可以把符篆卖给我的。”
“我不明白。”谢小满皱眉。
老板摊了摊手:“就像是方才我送那个人木剑一样,看到别人开心,我也会很开心的。”
……
……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谢小满走出清风斋的时候,怀中仍旧揣着那些写好的符篆,身上也并没有多出什么银钱。
她无法去做老板提议的事情,虽然事到如今,谢小满都没有想明白,这位清风斋的老板,到底依靠着什么在赚钱。
她没有注意到,在距离清风斋不远的地方,有一间两层的茶楼。这茶楼的声音并不好,偏偏二楼却常年被人包下,不允许其他人踏足一步。
楼上有人,常年有人,不管是白昼还是黑天。
那些人或许在吃饭,或许在聊天,可总是留着一缕神念,关注着清风斋。
他们的面孔总是改变,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轮流值守,只是每一个人来到二楼时,神色都会不会自主的紧张起来。
在这周围的地界上,唯一面露清风的,只有清风斋老板,以及那些从清风斋免费拿了东西,喜形于色的客人们。
至于谢小满,当然不属于其中之一。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这茶楼的二楼,有许多双眼睛正在打量她,还有人感觉到了她身上的灵力,略显紧张的报告给了他们的上峰。
这一切,都发生在清风斋老板的云淡风轻里。弥漫在气氛紧张的茶楼二楼中。
而一时百无聊赖的谢小满,抬头看了看天边的纤云,正想着自己这回应该怎么办,就听到了不远处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
“那清风斋老板真是个傻子!做生意都不知道管人要钱,每次只要上门厚着脸皮说几句软话,就要什么给什么,一文钱都不用花!你说这种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这声音实在耳熟,又涉及到了清风斋,谢小满停下脚步,面色有些黑,看着转角街面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暗骂了一句。
好一个不要脸的混蛋,人家老板好心好意送了你东西,你竟然还到处宣扬他是傻子?
至于这个人的身份,方才果然没看错,如今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那里,求人的脸面尽去,露出流里流气的地痞气息来。
“这事情说来也奇怪,他那清风斋似乎也开了七八年了。这地方虽然清静些,却也是西市的铺面,他这样大把大把的送人东西,到底是怎么支撑下去的?”其中一个小混混问道。
“他一个又瘸又傻的人,估计这铺面的老板,都不好意思管他要租金吧!哈哈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旁若无人的笑着,“这木剑能值几个钱?他竟然一把就卖六千钱,随随便便卖出去几把,一年的租金也就够了!娘的,真是好笑,什么镇宅驱邪的?我看买这些东西的,都他妈是冤大头!有那些钱买这些东西,还不如孝敬咱们哥几个!”
地痞们说笑的声音并不低,当然,即便只是耳语,也会传到茶坊二楼那些人的耳中。
如今,二楼的人们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其中一人伸出手指,冲着那抱着木剑的地痞,遥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