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被藤蔓缠绕固定住的人,很难再有什么多余的身体反应。毕竟躯干与四肢都被固定的死死的,只剩下口舌与双眼得以自由活动。可实际上,谢小满的身后并没有太多的声音发出,毕竟是被狠狠的吓了一会,“受害者”的整个精神状态还处于一种慌乱的状态里,除了一双眼睛开始充血、双手开始发冷之外,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的侍从们更是一个个的怂货,哪里有什么救主心切的意思。其中一个吓得直接从条凳子上栽了过去,另外两个倒是刷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可叮当一声脆响,其中一柄又因为手抖而落到了地上。
这样的场面,实在有些尴尬。
邢歌看着谢小满身后,那张被藤蔓缠绕着的熟悉面孔,联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愈发精彩,愈发尴尬。
唯独谢小满不觉得“尴尬”二字从何而来,她安静的看着茶碗底部的茶叶沫子,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细雨声,轻轻叹息。
不远处的城门内外,进出的人还在过关。已经快到关城门的时辰,赶路农户的脚步加快了许多。
倒也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情。一来,是因为茶寮有棚遮挡,挡住了远处人的视线。二来更是因为茶棚旁边拴着的那匹“穿金戴银”的马,虎口镇的老百姓们远远的一瞧,便也知道此处有他们惹不起的人了,有哪里敢多事?
穿金戴银四个字倒也不是完全的夸张,这个世界上给马鞍子鎏金边的人还真不多,眼前的这一匹却是如此。更厉害的是马凳子上还带着亮闪闪的银光,再加上马鞍软垫那流苏的垂摆,简直将一匹马装饰倒了恶俗的极致。
不过马匹的主人自然不会这样认为,他平时的一大爱好,就是给寻么着怎么将这匹马打扮的再好看些、再乍眼些。
他喜欢金银,喜欢马,便将这些全都凑到了一起,倒也方便。
这位少爷有一句名言:“只有踩在银子上,我的双脚才觉得柔软舒坦”。于是乎,他的马镫素来是全银打造,虽然银匠一直弄不明白,这硬邦邦的金属,怎么当得上“柔软舒坦”这四个大字。
但这位少爷是这样想的,他便这样做。
这是一条混迹在虎口镇的真理,这位少爷的话,要比皇帝老子的圣旨重要许多。
镇里的人还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位少爷的怪癖。
这位少爷喜欢在城门口的破烂茶铺里喝茶,尤其是午后、接近黄昏的时候,他经常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这位主子的怪脾气,大家都纷纷在这个当口避让开去,没有人敢去招惹。所以如今这茶铺里,只有这位少爷、他的侍从,以及谢小满与邢歌。
这个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局面,如果再没有人开口,似乎会一直这样莫名其妙的僵持下去。
“谢……娘子。”邢歌终究觉得难耐,率先开口。思付了一下,他才端出这么一个称呼来。
他看了一眼后面的“植物人”,尽量将脸上的表情梳理的平和:“您身后这位,是虎口镇乡绅家的大公子,也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您看……”
“哦。”谢小满缓缓的回神,有些茫然,“什么人物?”
“啊!我说怎么看着脸熟!这不是原来在这里守城的邢老大么!”之前从凳子上跌倒的侍从,这时候仿佛发现了什么宝库似的,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邢老大!您跟着的这位是什么人!快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家郎君吧!否则我们几个小的都得跟着遭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