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薛子承冷笑一声,“成王败寇,有什么可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说罢,薛子承把头一偏,不再看她,作出一派引颈就戮的状态,无论谢小满说什么,他都不再答话了。
谢小满无奈,四下看了看,绝对把薛子承一个人丢在这里似乎不大安全。思付了一下,谢小满重新摸出薛子承的匕首,将藤蔓连接着地下的根儿全都斩断了,而后释放出一张引风符,用来控制一股源源不断的向上的气流,将薛子承整个人抬了起来,飘在了半空中。
薛子承吓得够呛,两只眼睛几乎瞪出来,整张脸憋得通红,却一声不出。
“薛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力气小,您这个体重,我肯定是扛不动的,只能先这样了!您多担待哈!”谢小满憋着笑,将薛子承的身体摆弄成打横的状态,似模似样的往自己肩上一抗,哼着一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曲子,就大摇大摆的往晋军军营走去……
“小呀嘛小蛋壳儿~你呀嘛你别哭~乖乖滴跟我走~住进我滴窝~”
难听到“绕梁三日”的歌声,开始在河口的荒原夜空里游荡开来,薛子承翻着白眼,几乎气到吐血。
……
……
朔风凛冽的时候,即便是在长江两岸的这些偏南的地方,也很少有人喜欢站在夜色中吹风。
林胜的职责要求他不得不从事这份工作,于是他抱着长枪,身体笔直的站在营地外,细高的身材几乎被偶尔挂来大风吹得直晃。
旁边站着的是今夜一同值勤的兄弟,他们同属于霍起手下的一个百人队伍中,今夜负责值夜。
除了他们两个在外把守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在外面行动的斥候,以及营内列队不断逡巡的将士们。
被大风吹得打了个喷嚏,林胜抽了抽鼻子,偷瞥了一眼身后,以及上面箭楼里的兄弟,低声咒骂了一句如今的鬼天气:“真是要命的差使!如今不过是刚入冬,怎么就冷成这样!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可别打着打着下雪了,那才真是要了人的命!”
旁边的兄弟也随声附和了一句,又提起自己身上的伤病来:“可别说这话!我这几天就觉着膝盖上的箭伤变着法儿的疼!可别是真要下雪了。”
林胜不解的看着他:“之前夏花姑娘在的时候,你干嘛不去瞧一瞧?你这几年的老毛病了,那时候还不快点去治,等着什么呢?”
“说得好像谁不想去似的!那也得有功夫啊!早些日子,咱们营的人还在西边跟人拼命呢!之前虽说是回来了,可夏花姑娘那里没日没夜的排着长队,我的确想去,哪里有什么机会?不过只能远远的看上几眼罢了!不过嘿!还真别说!单单是看上几眼,我都觉着这份疼去了不少!”
林胜闻言失笑:“放你妈的屁!你他妈就连见到窑子里的姑娘,都能立马忘了娘的!更何况是夏花姑娘那等神仙般的人物!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他娘的侮辱人家夏花姑娘!”
“嘿!”这兄弟低笑了两声,看着眼前的一片黑色的苍茫,不禁微微叹息了一声,“说起来,那位谢参赞,才是真正救下了咱们性命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连声谢都说上……”
“是啊,之前咱们还说了她不少难听的话,现在想想,真是……”一念及此,林胜也跟着唏嘘。
“有这么大的精神头聊天,是不是晚上那顿肉吃多了?改明儿让将军改的寒酸点儿?”
一声上级语气的质问,天雷一般的从身后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