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着,这事情既然落到了我的头上,自然没有耽搁的道理。正巧我想起来,前些日子,范家七郎君的小妾刚刚生了孩子,昨夜问起来,伺候那小妾的也是前些日子刚请回去的,喏,就是这位郑姐姐。别看这位郑姐姐年轻,却已经自己生养了六个孩子,伺候过的孕妇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保准无忧。”
安梓打发几个小厮在门外等着,谢小满说天寒地冻的容易生病,便让几个小厮进了炼丹房去小憩,只是告诫了不要随意触碰东西。
几个小厮能够跟在安梓身边,自然都是机灵的,这时候早就知道了谢小满这东家的身份,又或亲眼见过谢小满在揽月楼施法术的情形的,当然不敢造次。只是心里不免会想着,这为谢东家的心思还真是奇怪,作为揽月楼的东家,手里的银钱不知繁几。再加上这仙师的身份,与寻常人不能相提并论的,怎么就住在了这等逼仄简陋的地方,着实令人觉得奇怪。
只是他们这样想,却不敢直接问。于是看着炼丹房内的炉子和瓶瓶罐罐的啧啧赞叹,心想这神仙府邸终究是不同的。
安梓与那位郑姐姐被谢小满一同领进了内间,替香兰引荐了,安梓才指着郑姐姐说明了来意。
那姓郑的女子看起来四十出头的样子,眉眼上有些皱纹,手粗,皮肤微黑,一看便知道是劳累的命数。但是她浑身上下虽然简朴,身上的衣服等却是干干净净的,透着一股子质朴的味道,谢小满很是喜欢。
这女子为人也是和和气气,听到安梓称呼自己为“郑姐姐”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有些紧张无措,连连摆手:“奴家当不起这声姐姐,诸位娘子莫要折煞了奴家。”
郑氏跟范家的契约已到,正因为还有孩子需要养活,踌躇前路,就遇上了这样的好差事,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她瞧着谢小满这院子低门矮户的,怎么看也不觉得是什么能雇得起仆从的人家,不禁有些担忧。好在安梓的排场郑氏是见过的,之前又听安梓称呼面前这小娘子为“东家”,难免心中有些讶异,弄不清谢小满的身份高低。
安梓这人精似的人物,郑氏眼珠子一动,她就知道郑氏心里正在想什么。这时候妩媚一笑,道:“郑姐姐,可别小瞧了这位谢娘子,这不单单是我们的东家,而且还是陈郡谢氏之人。人家是在乌衣巷那等地方住的腻歪了,才搬到这里来换换胃口。你也别担心工钱,每个月月初上我这里来领,做好了有赏。我们这位谢娘子好说话,这位香兰姑娘也是个菩萨心肠,可你若是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亦或者只是简单的伺候的不好了……呵!你大可以去烟花巷子里打听打听我安梓的名字,看看我安梓是不是咽得下脾气的人物!”
后面这段话,安梓说的声色俱厉。
郑氏是老实人,这时候吓得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三人连连叩头:“几位娘子请放心,奴家一定好生伺候,不敢有一丝懈怠的。”
谢小满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偷偷的冲着安梓树了个大拇指。
她并不是这种会言语恐吓的人,尤其是面对着老弱病残与女子,谢小满总是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连大声说话都害怕吓到人家,这种尴尬,自从她修行之后就更加明显。
这中情状,一来是因为她天性如此,二来,也是因为她下意识的将女子当做了弱势群体,与自己这种修行之人自然是不同的。
虽然她也是女子。
谢小满可以跟男子叫嚣,可以跟桓温那种人好勇斗狠,可以在千军万马之前十步杀一人……但若是面对女子,谢小满不管做什么,总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的,于是便只能是束手无策。
安梓就不一样了,她这辈子不但会对付男人,还会对付女人。
虽说这郑氏看起来很老实,但谢小满毕竟不了解这个人,不知道她真正的性情。郑氏留下来是为了照顾香兰的,若是有了什么差池,谢小满非得恨死自己不可。与其日后再想办法数落、磨合,倒不如像安梓这样,直接来一个下马威来的好。
郑氏的确被吓得够呛,香兰见状只觉得可怜,伸手将她拽起了,拍着郑氏的手道:“郑姐姐,你别担心。其实我也是丫鬟出身,咱们都是一样的,没什么高低贵贱。只是我男人不在身边,这几个月少不得麻烦郑姐姐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郑氏连连道。
谢小满见状,便知道这一手威逼利诱的牌打得不错,当即安排郑氏在外屋住下,自己重新搬回丹房去住就好。
郑氏听说后吓了一跳,怎么也不肯的,说是没有让小娘子去柴房居住的道理。
谢小满给她大概讲了一下有关炼丹的事情,安梓也笑道:“这位谢娘子是神仙中人,与普通人是不可相提并论的,你乖乖听话就是。”
郑氏这才将将的应了,只是依旧有些纳罕。
一番无事,安梓见香兰有些疲惫了,便借故告辞。谢小满将其送出院子,笑着道谢:“多谢安梓姐了,这真是省了我一块心病。”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原本就是东家,我做这些事情是应该的。就算你不是我东家,单从姐妹的情分上来讲,这也是应该的,所以,哪里称得上一声‘谢’呢!”安梓道。
谢小满闻言直摇头,笑道:“我说不过你们,安梓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安梓掩嘴而笑,又劝道:“你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