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进的院子依山而建,前面是宽敞可供车马并行的大道,后侧则是一座略有坡度的小山,山上‘花’树林立,正是仲‘春’时节,漫山遍野的‘花’开得姹紫嫣红,引得蜂蝶追逐不息。。舒鴀璨璩
紫苏站在宅子前时,还有片刻的恍然。
黑漆镶铜制兽头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着鸦青‘色’素面褙子的年约四旬的‘妇’人挎了个篮子走出来。
紫苏几步迎了上前:“大娘。”
‘妇’人停了步子,警觉的看向紫苏,“你是谁?”
紫苏将连头带脸包着的帕子扯了扯,看了婆子甜甜一笑,然后方道:“我跟你家夫人是旧识,还请妈妈替我通报一声。”说着,递了一角碎银子上去。
婆子却是不接,只乖觉的打量着紫苏,似在翻寻自己的记忆。
紫苏也不急,只笑眯眯的看了她,“妈妈只需告诉夫人,四年前相别的故人来访便行了。”
婆子还在原地犹疑不前,紫苏也不催她,只笑眯眯的看了她那只握着碎银的手。婆子顺了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稍倾便转身往‘门’里走,边走,边道:“你进来等等吧,我去问问夫人。”
紫苏跟了婆子走了进去。
进了垂‘花’‘门’,便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妇’人喊了正恭身‘侍’候‘花’草的老苍头,‘交’待了一番,便返身朝走去。老苍头上下打量了紫苏一眼,指了‘门’后的长条小几道:“坐吧。”
“谢谢老丈。”紫苏含笑对老苍头道了谢。
老苍头面无表情的继续去‘侍’候天井里的‘花’草。
紫苏看着那些枝叶被打理得很是葱绿的‘花’草树木,又抬头看了看造型‘精’巧别致的斗拱,眉目前间便有了一抹淡淡的不解其味的笑。
世事当真无常,谁会想到,菊‘花’的一生竟会这样跌宕起伏!以寡‘妇’之身一跃而成了官大人的外室不说,竟还能在最后‘激’流勇退,来了个好聚好散!
紫苏脸上的笑意便越发的浓了!心道:可见世事当真无常!
“姑娘!”
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嗓音,紫苏抬头,便看到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面相略显圆润但眉宇间却带着淡淡愁苦的梳着‘妇’人发髻的小‘妇’人看着自己,见她抬头看来,那小‘妇’人温婉一笑。
“姑娘,我们夫人请您进去。”
紫苏笑笑,敛下心头的思绪,对那小‘妇’人道:“还请姐姐前面带路。”
“不敢当!”小‘妇’人恭敬着身子往边上让了让,柔声道:“姑娘呼我菊生便可。”
“菊生?”
紫苏看着面相清秀的菊生,不由便失笑,菊‘花’这是告诉自己,她辞了梅娘那个身份,便又是原来的那个她自己吗?菊生!给自己的‘侍’‘女’取这样一个名字,她是在缅怀过去,还是在重新规划未来?
菊生好‘吟’‘吟’的看了她。紫苏微微的撇了眼,稍倾低垂了眉眼,在菊生的引领下朝里走去。
两进的小院,庭院天井除了‘色’彩鲜‘艳’的‘花’草便是亭亭而立修剪得很是有型有状的盆裁。不同别的小院,下人仆‘侍’穿‘插’其间,小院里并不曾看到什么人。但,收拾得却很是整洁。
见紫苏的目光看向天井中的那些‘花’树,菊生笑了道:“夫人很是喜爱‘花’草,这些都是老爷临去前,高价寻觅所得。”
紫苏点了点头,收了目光跟在菊生身侧。
过了两三道‘门’,到了后院的正院中,两个才留头的小丫鬟正在阶沿下翻着绳,见了菊生,连忙收了手里的绳上前行礼,“菊生姐姐。”
“这是夫人的客人,你们好生招待着,我进去禀报一声。”
“是,菊生姐姐。”
两丫头都长得很讨喜,一个瓜子脸,一个苹果脸。
苹果的小丫头笑了上前,对紫苏道:“这位姐姐请廊檐下等会儿,我们夫人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才吃了‘药’。”
紫苏笑着点头,依小丫头的话走到了廊檐下站着,轻声道:“你们夫人怎么病了,历害吗?”
一个脸盘略为圆点的小丫头,探头看了看屋里,轻声道:“夫人前儿夜里赏‘花’时,感了风寒,大夫说只要将‘药’服了就好了,没什么大碍。”
紫苏点了点头,眼见瓜子脸的小丫头扯了扯苹果脸说话的小丫头,笑了笑,便不再问话。两个小丫头,不时的抬眼朝悄悄打量,见紫苏似是不曾发觉,目光便越发的大胆。紫苏趁二人‘交’头接耳时,蓦的抬头了头朝她二人看去。
吓得,两小丫头,当即怔在了那!稍倾齐齐红了脸,瞥开了目光。
紫苏见吓着了二人,正想开口说几句话缓和下,不想菊生地是撩了帘子走出来,“姑娘,夫人请您进去说话。
紫苏便对两个小丫头笑了笑,上前就着菊生打起的帘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熏着淡淡的百合香,略显甜腻。东梢间的美人榻上,穿了一身秋香‘色’素面褙子的菊‘花’正懒懒的躺着,抬头见了紫苏,挑了挑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回来了?”
紫苏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菊‘花’便对一侧‘侍’候的菊生吩咐道:“去,将老爷才送来的那罐碧罗‘春’拿出来泡了,待客。”
菊生眉眼间掠过一抹异‘色’,但很快还是恭声道:“是,夫人。”
待得菊生退下,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