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真想取你们性命,需要把孩子还给你们么?”
“小的不知大仙如何作想。”
我原本就不大会讲那些感人心腑的大道理,刘老汉夫妻俩一致认为我是鬼灵,抓了他家孩子,那么我去把那青衫妖灵给捉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撤了仙障,我转身就走,岂料刚行两步,裙摆就被一只手给拉住了,脚边传来刘老汉的哭喊声:“大仙莫要走啊,求大仙救活我娘子,她命苦,生下来才一年就没了爹,嫁给我这么多年,就生了这个一个宝贝儿子。大仙慈悲为怀,莫要我儿重走他娘的老路啊。求大仙开恩!”
“我没有伤她,是她自己昏倒的。”
“大仙法力高强,莫要跟她一介妇人计较啊,您有何事,尽快冲我来。”刘老汉扯着我的腿不松开,继续大哭,“您要我当牛做马都可以,千万不要伤害他们母子二人啊。”
我抽腿,刘老汉抱得更紧,把怀里的孩子都给惊醒了,睁眼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随着孩子睁眼,突地有一缕粉色灵丝从他的眼睛里腾出,顿时,玉藻花香从灵丝中散了出来,钻入我的鼻腔,我脑袋突然一阵眩晕,身子发颤。
刘老汉的哭声渐小,迷迷糊糊间,感觉他松了我的腿,转身回了屋。我摇椅晃想转身走,后背忽然被硬物猛击了一下。回头一瞧,刘老汉拿着一根木棍,凶神恶煞地站在我身后,木棍高高举过头顶,朝我的脑袋袭来……
他应是见我身形有异,想把我打死。
在这一瞬间,我右腕上的月光石引散出柔白灵光,绕住了击到我身前一寸的木棍。刘老汉使劲把木棍往回拉,可木棍跟使了定身术似的,硬是定格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滚!”我抬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刘老汉的胯下踹去。
此时此刻,我有种杀人的冲动。
先前被玉藻暗骂不说,现在好心把孩子救活送回来,摊上这般冤枉事,我今儿招谁惹谁了!
月光石引的柔光渐强,在我眼前升腾,那丝玉藻花的气味渐渐散去,我脑中逐渐清明。看到又跪在地上的刘老汉,忍不住又补了两脚,罢了还不解气,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凝青灵于指尖,朝刘老汉的曲池穴点去。
“月儿!”
千钧一发之迹,赋怀渊的声音霍然从我身后传来了。
我心头的怒火随着这清清朗朗的呼唤,消失无踪,忙收起手。好险u才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杀人呢?
赋怀渊站至我身侧,语中略有责备:“月儿,怎可乱开杀戒?”
原以为赋怀渊是看我不见了,来找我的,没想到一现身,就说这种话,我心里委屈得很,嗓门也大了起来:“你也连同他们一起来呵斥我么?”
“粥儿渡劫在即,我是担心你。”
“你担心我!担心我!担心我怎会叫玉藻怀了孩子?”我大吼一声,转身飞快跑出了刘老汉的家。
身后传来赋怀渊的解释:“月儿,玉藻有身孕与你并无关系。”
我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与我无关!
是啊,玉藻怀了你的孩子,当然与我无关,你是帝尊,她是你的帝后,你们多登对!
边哭边瞎跑,等缓过神来,这才发觉已然来到了将军府的偏门。
经过方才发泄,压在心头的怨气消了大半。
我在偏门旁坐了下来。
将军府换了人,此偏门已被封死,暗绿色的草藤爬了满门,亘古而沧桑。
白长泠,你快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