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依然有淡淡白月之光笼罩,使春雨湿不了我们的衣衫。
赋怀渊抹去脸上雾茫,一拢白衣,搂着粥粥席地而坐。虽是坐着,却也掩饰不了谪仙般的风姿。肤如凝脂,唇若涂丹,一双眸子似是能变幻出千姿百态。杀人时冷峻似冰,仿似会斩尽被杀之人的前世今生;静默时又温文儒雅,淡然得天地皆入不得其眼,唯有晓月清风相伴长久。
我紧紧盯着他,心上如风过清波,泛起柔柔涟漪。
想不到月上竟有这么好看的男神仙!
他望着我,眼如弦月,言笑吟吟:“月儿可是瞧清了?”粥粥腻在他怀中,向我投来清亮的目光:“娘亲,我的失心疯传给你了么,何以半天不能言语?”二人说话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果真是……父子!长得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再也无法假装淡然,我冲上前揪住赋怀渊的前襟:“老娘问你!这些年你是死了么!”顺便喝斥粥粥,“臭小子!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他就是你爹爹了?你当真会仙术?”
粥粥低头对着手指:“梦里爹爹有教我许多东西,但他让我不要讲。”
赋怀渊眼里笑出星河般的璀璨:“梦中之事我虽不知,但粥儿是我至亲骨肉无错。”
我的心火一下蹿了起来。
粥粥识趣,承了赋怀渊一眼,将那月光石引捧到我面前,如珍似宝:“月光石引生于即翼山巅,此山多野兽,多蝮虫,多毒蛇,多鬼木,且有混沌结界相护,三界内无人敢上。”许是洞察到我并不那么容易被打发,顿了顿,咽了口口水,“爹爹他定然花了许多功夫,才能取来这么一颗月光石引。娘亲,你切不可任性而为。”
“合着找到爹爹就不跟娘亲了是不?一块破石头就把老娘打发了!好啊……你跟他走,走啊,你们都走……老娘一个人过得舒心自在。”
“娘亲,月光石引在夜里映着明月光,可引出世间有情人间相赠之信物的情丝。我们需以此为媒介,去寻找百样“情丝”,配以万神图,方可解除我们身上的仙灵咒。”
我接过粥粥手中的月光石引,冷着脸后退:“老娘宁可再被捉到宁王府当药人,被日日放血、夜夜剐骨,也不会就此罢休!赋怀渊,老娘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你的一个解咒法子。”
赋怀渊目光清朗:“月儿想要何物?”
“老娘要这三界九州,你给得起么?”我将月光石引高举过顶,摔下,“咔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自月光石引的中心,泛起丝缕蓝光,向月空飘飘忽忽相互纠缠,如烟上清草袅袅,水波惊荡,不染杂尘。
本想做些表面功夫以表达内心的愤慨,料不到看上去如此结实的珠子轻轻落于草地上也会碎裂,我着实大惊,终是经不住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突如其来的事端,很没志气地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倒地前,瞥见赋怀渊伸手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