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在茶水摊子前要了些清水,闲坐片刻,打算歇会儿便去城中寻上等桃花酒酿,一位男子突地出现在我们身旁,将玄铁弯刀往桌上一搁,乍起一道劲风。
“我当是谁与符姑娘背影如此相似,原来真的是你们!”
我被这嗓音一吼,侧目而望,身长七尺浓眉大眼,却道是白长泠的心腹秦钺。早在白长泠出征之时,他便一道随军远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赋怀渊是隐了身进的城,秦钺并不能看见他,只同我和粥粥打招呼:“符姑娘,你们是来寻找将军的么?”他举止爽朗,颇有将士之风范,“这仗胜利后,将军早已快马加鞭回了城,难道你们错过了?”
他当是我带着粥粥奔着白长泠而来了。
以茶代酒敬了秦钺一杯,我淡淡笑道:“我们母子在花间城劳烦老白不少事,现在他既有心立业成家,我哪能再做这不清不楚之事。”
“符姑娘……”
“秦钺,你我也算朋友,此事,莫要再提了。”
粥粥浅饮清茶:“我娘亲虽然喜欢男色,但也并非谁人皆可。”
他乡遇故知,算得上是美事一桩,可粥粥那个臭小子居然当众戏谑我爱男色!若非他常问我他的爹爹是谁?他是打哪儿来的?我也不会为他解释男女之间那些事,更不会因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言辞,破罐子破摔地跟他讨论男女之事来,害得他在外人面前揭我的底。虽然老娘我喜欢长相俊美之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我不过是接近这些人来证实他们是否是粥粥的爹爹。——下山前娘亲曾说过,粥粥的爹爹也身中仙灵咒,是以他的胸口当有一颗与我们相同的泣血红痣。
一旁卖冰糖葫芦的老者经过,秦钺要了一串递给粥粥,粥粥不要,转手丢给了我,我咬下一颗,酸甜可口,煞是好吃。转头瞥见赋怀渊一张俊脸铁青,我不明所以,吧唧得更欢。
找岔么,只要事事都与他作对便是了。
秦钺感慨一番,“我终是明白娘亲在世时为何喜爱甜食,大多心苦的人需以甜相补,只叹她已入黄泉,再吃不到我为她买的甜食了。”
“诚感动天,相信你娘会感受到你对她的思念。”
“符姑娘通情达礼,何人若能娶之,当属三生幸事。”末了,更语重心长地嘱咐,“粥粥,你娘亲的好,你可要珍惜,莫要再胡言乱语。”
秦钺这话说得委实太夸张了些,不过碍于一旁还坐着一个赋怀渊,我玩心渐起,欺身到秦钺跟前,调侃:“你莫不是爱上我了?嗯……我可以考虑成亲的事哦。”
秦钺顿时尴尬得面色绯红,“符、符姑娘,在下已有了司楹。”
“司楹?”听闻司楹这个名字,异样的感觉在我心间一晃而过,握茶盏的手微抖,清水洒了些到桌上。
“她是我妻子。”秦钺提及司楹,眼中宠爱之色显露,“我们在蕣安相识,成亲已有月余。”
“能配得上秦钺的女子,必定是温雅之姿了。”
“司楹她真的很好。”
“你是因为她而留在蕣安的么?”
秦钺一愣,笑容随即隐去,摇头:“若能将她带回花间城,定然不负她所寄之情。只是……现在蕣安只得入城,不允出城。”
“为何?”
“将军出奇制胜打败东冥国,拿下这蕣安及招摇山之后,便将此两处交于我管辖。而自他离去至今短短月余,蕣安已死去五名女子。”秦钺单手撑额,叹了口气,“秦钺无能,担忧城中百姓知晓后会引起更大恐慌,只能封锁消息。”
粥粥好奇问道:“她们是如何死的?”
“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