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秦钺的手下云起来报又见挖心者,我们火急火燎赶到,以为能救活,却忘了人既已无心,怎还能活?
截止目前为止,共有六名被挖心而亡的女子,而这六名女子除瑾芽以外,皆是私塾里的学生,家境虽殷实,可长相却都是不怎么喜人。以血为引,同样眼滴绿色,落地成青色小花,如此证明皆乃同一凶手所为。
古语有闻,有妖挖美貌女子的心而食,可使自身容颜倾城,可何以这个凶手如此另辟蹊径独对丑女下手?
秦钺跟着白长泠多年,善于权谋,既然他已彻查过一次,我便没必要质疑他的能力,再去这些女子家中一一去盘问,以免引起生者哀痛又起。现在只需看看这个司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饭罢,我暗自将血抹到司楹的身上,未见青花落地,唯有她发间的青花簪绿光一现即灭。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凶手不是她?
如果凶手并非司楹,那么跟雪府定然脱不了干系。我欲往雪府一探究竟,赋怀渊说有事与秦钺相商,不能陪我同去。我倒是乐得清闲,牵着粥粥的小手便走了。
云起带我们到雪府,却并未遇到雪世,只有他唯一的弟弟雪辞在厅上以香茗招待。
雪辞不惑之年,模样端正,两鬓已见丝丝白发。据他说,雪世是刚才忽然有事外出,何时回来倒是没有个准信。比如前些年,雪世一离家,便是三年五载。也有如前段日子,出去半日就归的。总之一句话,行踪不定!
像是怕我们不相信似的,雪辞还拿了雪世的画像出来,说这是雪世多年的习惯,无论谁来,等不到雪世本人,便让其观一眼他的画像,有何疑问定能自解。——画中以青山绿水为背景,雪世一袭墨色金纹窄袖古袍,右脸戴金色祥云面具,立于水中亭间,气质利落而威肃。
我瞧了半盏茶的功夫,没瞧出挖心案的凶手到底是何人。只是打心底觉得这雪世给我的感觉并不如秦钺所言,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善不善良暂且还看不出来,倒是能叫人望一眼,便冷到骨子里去。
没在雪世的画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方便直言我们是来查挖心案的,只假说我是大夫,或许能为病重的大小姐雪璃诊上一脉,雪辞这才命下人带我们到雪璃的闺房。途中,我有幸一观雪府美景。
雪府虽为蕣安首富,但其府内屋舍一切从简,假山花池,清水游鱼,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闲淡意境。
那下人领我们到了雪璃的房前,便自顾离开。
雪璃的房内布置更为简洁。转过入门处的水墨屏风,梳妆台孤独地立在其后,粉色帐幔将一张软床围起,隐约露出床上女子的轮廓。阳光自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在纱幔上打下细碎光点。床上的女子翻了个身,话语低哑:“雪璃久病缠身,还望符姑娘恕雪璃不得起塌相迎。”咳了两声,以示她还病着。
“雪姑娘不能出来相见,符月进去也是一样。”我未近身,隔帐而谈。
“不行!”她一口回绝,“雪璃病于床塌已有多日未曾梳洗,怕是会令符姑娘笑话。”
“雪姑娘是嫌我医理浅薄……”
“听说符姑娘医术高超,能得符姑娘一探已是雪璃的福分,只是雪璃这病并非一日两日,万不可劳烦了姑娘。”
“听说?我头一次来雪府,你是听谁说的?”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