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瞅了一眼怡月,低头抿了一口酒,笑而不语,原来晟王殿下也不外如是嘛。
萧墨瓖他手执酒杯,一口饮尽,一直碍着袁氏,因而府中妻妾甚少,就连他舅舅也不让他娶烟花女子。这名女子暗地里帮他做了多少事,只想求一个名分,难道他还给不起吗?
然而与众人看着台上三位绝色不同的是,萧墨琤歪着头打量着江梅,似笑而非。
“殿下不看台上三位绝世美女,为何瞧我这蒲柳之姿?”江梅颇为莫名,
“你一直盯着华缨姑娘看,难道你喜欢女子?”他再次戏谑无惮,
江梅哭笑不得,转过头去不理他,偏偏他越靠越近,
“纵然台上三位女子有倾城之貌,也不及你一瞬芳华。”说罢云淡风轻,转头朝乐台看去。
江梅愣了半晌,怀疑自己听错了,再看他潇洒无羁的表情,她确信自己听错了。
众人见三位正主出来了,都屏气凝神,等待她们出声。
然而三位女子并不言语,侍女把琴放下,华缨便开始纤手拨弄琴弦,调试好后,旋律便悠悠响起。众人凝神细听,生怕漏了一个音符。
第一首曲子已起,先是一段如舟行水的哗哗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及大,再而琴调一扬,似有欢笑有畅饮之乐,进而渐渐声音转静,如风静波平,整个曲子旋律优美,清逸欢快。
曲毕后,廊下一公子立马出声,“是渔歌对答!”他声音一落,另一边一个男子说道:“不是,是渔歌唱晚,琴调最后有如夜色安谧之感。”
华缨身边的侍女说道:“恭喜公子答对,正是渔歌唱晚,婉荷姑娘送公子一副《渔歌图》。”
她声音一落,底下众人均是唏嘘不已,婉荷姑娘和怡月姑娘的作品均是千金难求,早知道应该积极抢答的。
一侍女便从婉荷侍女手中取了《渔歌图》送给那名男子,那位公子简直不敢相信,对着台上再三拜谢。
“第二首开始。”华缨身边那名侍女提醒道,
第二首曲子依旧旋律轻快,像山间的泉水,叮咚叮咚,淙淙铮铮,如幽间之寒流;渐渐曲声细腻,似泉水汇入涓涓流水,清清冷冷,若松根之细流;最后如行云流水般悠扬收尾。息心静听,愉悦之情中也夹杂着淡淡忧伤。
萧墨琤听闻之后,有些诧异,她居然也有这首曲子的琴谱,萧墨琤去夏口贺寿时,曾去了一趟晚晴楼,那一次,菀青便新作了这一曲,萧墨琤看了看廊上众人,心想这回的彩头可是他得了。
一曲毕后,坐在萧墨琤不远处的苏杞迅速站起来,抢声道:“可是俞伯牙和钟子期的‘高山流水’?”
苏杞是苏谭的堂弟,苏谭带他来后就把他丢在萧墨琤这边,自己则与裴晖他们厮混在一块去了。
众人也纷纷认为是“高山流水”,可让大家意外的是,华缨姑娘摇了摇头。
苏杞一下子憋红了脸,果然还是初出茅庐的孩子。萧墨琤忍不住掩住脸面,生怕别人看到坐在苏杞旁边的是他堂堂九皇子殿下。
“此曲是‘流水迢迢’,应是晚晴楼菀青姑娘新作的曲子。”萧墨琤恰到好处地出声道。
众人惊呼,原来是晚晴楼的菀青姑娘所作的曲子,有人说大桓有两大绝世琴音,一人是峥乐台的华缨姑娘,一人便是晚晴楼的菀青姑娘,如今华缨姑娘演奏菀青姑娘的曲子,可见这大桓琴艺双姝也是相互欣赏的。
华缨对着萧墨琤盈盈一拜,“此曲确实是菀青新作之曲,听闻菀青并未对外奏起,如今九殿下能猜对,真是因缘际会啊!”
她旁边的侍女说道:“怡月姑娘送一幅书法作品“落花徒绕枝,流水无返期”。”
侍女把它送给了萧墨琤,萧墨琤接下诗作,颔首示意。
第三首音起,一段舒缓渐急促的声调拉开帷幕,似是夕照中江楼上响起的钟鼓声,渐渐地清丽委婉的旋律悄然而出,似一轮明月,悄上梢头;突然间,又来了低沉浑厚的旋律,江上的渔人尽兴而歌,最后一段平缓、悠扬的曲调,又回到了开初的宁静。
“春江花月夜!”廊上八皇子的侍从朗声道,台下众人争抢不及。
“怡月姑娘赠送‘春江花月夜’书法作品!”侍女声音再次响起。
那是一长幅绢帛,看着众人是眼馋心动。
已经三首曲子完毕,太子、晟王和棱王均未出手,想来他们不愿与大家争先。
江梅颇为好奇,他们会用什么曲子打动太子殿下的心呢。
“哎呀呀,小梅儿,我们就是来听曲的,已得一幅作品,就不跟他们争了。”萧墨琤靠着后面得曲几,懒洋洋的说道。
“太子已经有些醉了!”沐箫和望着有些微醺的太子,轻声说道。
萧墨琤闻声向太子看去,见他神情微醉,脸色渐渐难看。
江梅抬眉看了一眼斜对面的萧墨珩,萧墨珩也正看向她,两人相视而笑,萧墨珩举杯示意,江梅也饮酒回礼。
九皇子与七皇子一行人不疾不徐,可坐在太子身旁的裴兰英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娇嗔道:“哥哥,你们平日里听得多,怎的也不开口,我好想要婉荷姑娘的画呀!”
苏谭见她可爱的模样,有些怜爱,可太子殿下不开口,他们坐在边上也不好插嘴。
第四首曲子已起,曲调先是平缓清幽,渐而有如松间幽咽,徐缓萦绕,也如云中漫步,仙境悠然,似已身处世外,然而又夹杂着些许无奈和淡淡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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