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些日子凌月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了药缸里,按照若水的说法,不管现在凌月走到哪,都是带着一股药苦香。
曹子俊转头看一眼身旁的凌月,就见她并未束起的长发随着夜风浮动,有一缕漫过她的面颊,直绕到另一侧的肩头,而她却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丝毫没有在意。
似乎从方才开始她就是这个样子,一脸淡漠之外身上还隐隐散发出阵阵寒气,只让人有些不安。
其实若不是逼不得已,曹子俊也是不会大晚上的跑去麻烦凌月来的,因是知道她身上的伤未好全需要好生将养,而司马皓轩又明确告诉他没事不哟要去打扰,所以这段时间他也并未见过她。
但是今天,确实是有些例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说下午司马皓轩好好恶毒出去,却是怒气冲冲的回来,没说任何话就把自己锁在了书房,任谁也不见。曹子俊外出办事回来已是很晚,所以听说了就赶忙去看,这才发现司马皓轩自己一个人在书房喝闷酒,身边其他伺候的人不敢上去劝,曹子俊推门进去也被他直接哄了出来。思忖了片刻他觉得这件事和凌月有脱不开的干系,于是就去内院找找凌月。
而彼时凌月才泡完药浴,听见他把事情说完倒是没有丝毫意外的意思,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就跟着他来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下意识的瞥一眼凌月身上宽大的长袍,迎风鼓舞之间却是显得凌月的身板越发单薄,仿佛一张风筝一般,只要拉着根线她就能飞起来。想到这里不由觉得好笑,忍不住就弯起了嘴角。
凌月似是感觉到曹子俊的目光,头也不转的问一句:“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曹子俊摇了摇头,突然间想到什么,转头看住凌月,眉目间写满疑惑:“哎,你到底和王爷怎么了,怎么觉得你俩最近怪怪的?”
凌月脚下步子突然一滞,转过头盯着曹子俊,干笑两声,不答反问:“有么?”下意识的加快步速。
“有啊。”曹子俊假装不明所以的接腔,从眼角观察着凌月的神情变化:“总觉得自从你回来之后你和王爷就很奇怪,好像是在刻意避免与对方见面。你们到底怎么了?”说着顺手拽一把凌月的胳膊,“凌月你应该知道王爷对你的心思,你们这样·······”
“王妃尸骨未寒。”凌月冷冷吐出几个字,转过头看着曹子俊的表情异常严肃,“现在不合适。”
这乍听起来毫无道理的话倒是让曹子俊猛然一震,细细思想一下便已明了。凌月说的是“现在不合适”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明确的拒绝。顿时就有些开心,可是又想不通即是这样了,司马皓轩今日生那么大气是为了什么?猛然灵机一动,张口便来:
“哎,莫不是王爷看见你和玄逸之走的比较近,吃醋了吧?”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凌月闻言却是嘴角一抽,眸光也在瞬间沉了下去。当然这样细微的神情变化曹子俊并没有发现,而凌月也是立刻冷着一张脸看住他:
“你想多了。”
可是一想到下午发生的事情,凌月不由得又是心口一紧。她清楚的知道,曹子俊方才所说其实并不是多想,而是已经确实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又是一阵暗恼,使劲摇了摇头,把脑脑子里的画面尽数赶了出去。
曹子俊见凌月如此,不由得有些讪讪的,抬眼间看已经獠辉兜牡胤剑便停下了脚步。凌月也站住了,转身看他,眼里满是不解。
“有什么误会还是你们自己说清楚,我跟着掺和自然不好”曹子俊淡淡一笑,伸手很哥们的拍一把凌月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凌月站在原地,回头看一眼曹子俊离开的背影,又转过头来看着眼前不远处透出昏黄灯光的书房,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暗潮汹涌之间,她已经被席卷其中。
书房内,司马皓轩再度仰头灌下一杯,目光扫向紧闭的屋门,嘴角扯起一丝苦笑。今日下午所见一直在他脑中循环重现,每一遍都令他心口发紧,呼吸停顿。
原是想着有好几天没有见过凌月,所以就去看她,结果若水告诉他凌月去了玄逸之那里。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跟过去的,可是他偏偏鬼使神差一般寻了去,于是便看到那如同梦魇一般的画面。
玄逸之的房门紧闭,依稀可以听到屋内传出的极细微的轻吟细哼,之后便是沉重的喘息,一声又一声,压抑着深层的痛苦。
这样的声音真的是让人浮想联翩,而只要一想到房中之人是谁,司马皓轩便感觉到自己的心上仿佛被一把匕首一刀一刀扎着,鲜血淋漓,痛到几乎令人窒息。
或许此时他应该直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踹门而入,就像那天去救凌月时一样,不带半分犹豫和迟疑。然而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样的情绪,只令他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凉,从心口满溢而出,最终遍袭全身。
思维是在屋门打开之后玄逸之扶着凌月出来的一瞬间恢复。他木然的抬眼看向眼前的两个人,凌月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而玄逸之面上却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绯红,他一手扶住凌月的胳膊,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
看到凌月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司马皓轩心中一阵冷笑,目光如剑一般直射玄逸之而去,最终落回到凌月脸上,开口是与以前并未差别的平淡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