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粮仓全都满了?”陈毓满意的点头,用力拍了下赵城虎的肩膀,“干得不错,对了,还得想法子继续往东泰‘走私’兵器,切不可懈怠。”

“是。”赵城虎点头,临出去时又想起什么,“依然是让他们用粮食换吗?”

要自己说,让他们送银子不更简单吗?却偏是要粮食,难运不说,还得想法子让对方不至起疑——

话说要不是大人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经在心里牢牢扎根,自己都会怀疑状元爷脑壳是不是坏掉了好吗,不然,为什么放着真金白银不要,偏要要那些劳什子粮食!

有此想法的可不止赵城虎几个,苜平县百姓何尝不是也时常发出一样的感慨?

实在是自打秋收过后,陈大人就日日督促大家深挖河、广建渠,本来大冬天里,在家里猫着多好,大人却偏要大家都到外面来折腾,光深井都不知道又挖了多少口。

当然,后来大家也听说了,据说这就是陈大人家为官的传统,陈家老太爷也就是小状元的爹、眼下的那位伯爷,每到一地任官,最喜欢的也同样是挖沟建渠,然后就是镇日忙着带领百姓开垦荒地,说是有灾防灾,无灾求利,反正是有备无患。

眼下状元爷颇有乃父之风,倒也无可厚非。更不要说苜平百姓可是知足的紧,求了多少年,才好不容易求来这么个好官,随状元爷怎么摆布,大家都乐得捧场,权当哄状元爷开心了——

这么大点儿年纪,又如此精致的容貌,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止不住的发软呢。

更别说冬日里不好找活干,状元爷可说了,但凡去服役的,饱饭管够,家里少了好几双筷子,可能省下不老少粮食呢。

其实依照陈毓惯常的做法,服役的百姓吃饱饭之外,还会发些口粮。只一则前任县令治下,国库中几乎是空的,囤积的粮食数量堪称寒酸;二则大战在即,依照上一世的经历,陈毓可是清楚,靖海关足足被围困了三月有余,等京城那边得到消息,这里早已弹尽粮绝,期间好多士兵饿的精神恍惚,别说打仗了,甚而连走路都成问题,多少好男儿因此惨死沙场。

有自己提早预防,即便发生大的灾荒,百姓家应该还可以勉力支持。

倒是朝廷这边,即便这些时日,自己给皇上的密折中已然一再暗示,说不好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皇上内心虽是早已对东泰厌恶已极,恨不得立取东泰小儿性命,却对自己的推测依旧将信将疑,更兼朝廷的布局,因着这些年来,皇上日益老迈,以致大权旁落,二皇子一系日益做大之下,想要把那些居心叵测的臣子一举成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也因此,自己这边务必得做出万全防备,决不许上一世的惨剧重演。

“李县尉,你安排一下,我要去靖海关走一遭。”

陈毓边走边把县衙公务给李献交代了一番。

待得走出县衙,赵城虎早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陈毓当先搬鞍认镫上了骏马,带着赵城虎几个侍卫护着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后面的李献正好送出来,看到此景,不由愣了一下,毕竟身为李家子弟,尽管功夫不是长项,身手却也不弱,方才大人那飞身一跃,不独姿势优美,更兼非同一般的矫健,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更奇怪的是,大人的车里也不知装的什么,怎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往靖海关去一趟?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便是靖海关总兵郭长河也是颇有同感。

听说苜平县令陈毓来访,郭长河第一个动作不是出迎,而是回身摘下挂在墙上的弓箭——

不怪郭长河如此,实在是明明自己才是领兵多年的武将对吧?上一次偶然拉陈毓到校场上比箭,结果倒好,那小子竟然随随便便一抬手就来了个百步穿杨,愣是把自己着神箭手给比了下去,败在一个书生手里,还是一个年纪这么小的书生,郭长河觉得简直是奇耻大辱。

直把个郭长河给郁闷的,已经好多天睡不着觉了。虽然一再安慰自己,那小子也就是运气好,才会有此神来一箭,可即便如此,依旧咽不下这口气,这会儿听说人来了,自然还要再比上一局。

看郭长河背着长弓劲弩走了出来,陈毓不由苦笑——

郭长河也是岳父的手下爱将,性情憨直之外,又最是忠心耿耿。上一世就是因为这般,才会被严钊扔在靖海关,眼睁睁的看着他战死之外,更把关隘失守的罪名按在他身上。

去年甫一莅任苜平县,陈毓便到靖海关走了一遭,因知道陈毓成家女婿的身份,郭长河初时待陈毓颇为客气,想着既是老国公和少国公认可的人,自己就好好护着便是,至于说结交却是不要想了,毕竟两人背景悬殊,更兼一文一武,对方可是堂堂六首状元出身,怎么会瞧得上自己这等粗人。

哪想到相处之下,对方性情却是竟是非同一般的豪爽,一见如故之外大有知己之意。

不过短短一年多时间,两人就已是称兄道弟,便是跟着的赵城虎等人也是啧啧称奇——

自家状元爷好像特别投武将的缘啊,比方说成家少国公,还有自家老大,这会儿又连上个靖海关总兵。

转而又想到一点,陈大人的身手真是显露出来,别说郭长河,怕是自己几人合起来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就这一点来说,大人确然又是武人了,行事作风大气爽快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你说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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