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走就行,放了我娘亲和姐姐。她们不过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知道。”陈毓手中的刀依旧顶着田成武柔软的小腹,眼中却是亡命徒般的决绝,“若然大人不允,那我也不介意和这位田大公子同归于尽。”
口中说着,摁了摁怀里那块儿镇抚司的百户令牌——
若然真如自己猜测,对方是镇抚司的人也就罢了,若是自己猜的错了,对方是田家的人,真贸然露出这块儿镇抚司的令牌的话,说不好会有更大的劫难——
以田家对自己父子的忌惮,焉能容忍更大的变数出现?到时候这百户令牌就不是保命的物事,而变成催命的凶器了。
为今之计,必要先保障娘亲和姐姐的安全,若然所有人都被带走了,自己也就罢了,就怕娘亲和姐姐会遭遇不测……
自己无论如何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红袍男子也没有料到,陈毓小小年纪,竟是这般光棍。看他的模样,竟不似作假。
若然真是逼急了,令得田成武折在这里,自己还真不好交差——
虽然镇抚司地位特殊,可真是因为些许小事弄出人命来,还是一个县令公子一个守备公子的命,还真是不好交代。
一时虽然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沉着脸道:
“我答应你便是。”
却一指顾云枫并刘正阳几个:
“他们几个却要留下。”
“好。”陈毓倒也干脆,当即点头,却是冲着李静文等人道,“母亲你们只管好好回家呆着便是,孩儿不会有事的。”
为防对方反悔,却并不就收回刀,一直到确定田成武等人追不上了,才把刀收回。
田成武一脱了控制,抬手就想去揍陈毓,陈毓手中的刀随即扬起:
“不想被扎个血窟窿,就不要轻举妄动。”
“你他娘的真是个疯子!”吓得田成武忙往后一跳,虽然心里怨毒至极,却果然不敢靠近。
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陈毓顾云枫几个毫发无伤的离开。
半晌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落到了镇抚司的手里,不脱一层皮就别想出来,爷有的是法子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然,眼下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做。
抬手悄悄叫来自己的亲艘┤到他手里:
“快马加鞭,去知府衙门那里寻朱公子,就说……”
哼哼,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柳云殊和李静文这会儿已然来到山脚下,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出来一趟,竟是会惹上这样一件泼天祸事。
虽不知对方来路,可看那人排场,明显是陈清和这样的县令惹不起的。现在陈毓几个还被带走了,也不知生死如何。
尤其是李静文,一想到若非自己不慎,也不会招来这般大祸,若然连累了毓儿……这般想着,早已是泪盈于睫。
“夫人你莫要难过。”柳云殊心里也急的什么似的,只是李静文的模样看着太过虚弱,再加上一路上依旧呕吐不止,柳云殊真怕她会有个什么,“好歹陈大人也是一县县令,那些人再如何,也定然不敢对小毓他们怎样。”
“我——”李静文刚要开口说话,那种烦呕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竟是趴在车子上就又吐了起来,到得最后,简直连苦水都要吐出来了。
吓得柳云殊和陈秀忙帮着揉胸抚背。
还是柳云殊最先反应过来——毕竟早成亲几年,一些事情,也听人说起过,李静文这般反应,莫不是,有了身孕了?
忙不迭送了杯水到李静文唇边:
“来,喝杯水——”
好容易待李静文平静下来,才试探着道:
“你的小日子是哪一日?瞧你这个样子,莫非是,有喜了?”
有喜?李静文一下傻了,只觉脑袋嗡嗡直响,掰着手指头查了一下,月信可不是迟了好几日了?
看李静文的模样,柳云殊明白,自己猜的对了。忙不迭吩咐车夫缓些——山路本就颠簸,刚才又赶得急,可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我没事。”李静文却是落下泪来,若是因为肚中这个连累了毓儿没命,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撑得住,咱们快些,我要去找老爷。”
“你放心,一切交给我吧。”柳云殊怎么肯同意——莫说自己和这位陈夫人一见如故,便是为着陈毓,也不能让她这般劳累,“我身子骨好,也会骑马,你身上不拘有什么信物,给我一个,我这就去县衙一趟——放心吧,再不济,还有我们顾家呢,咱们家的男人,可是个个本领高强,大不了,咱们就去劫狱!”
没想到柳云殊连“劫狱”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了,唬的李静文忙捂住她的嘴。
旁边的陈秀这会儿也明白过来,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也不能让姨母奔波,不然,真出了意外,可是了不得,忙也含泪劝道:
“母亲,就听柳姐姐的吧。”
又冲着柳云殊拜倒:
“柳姐姐的大恩大德,陈家没齿不忘。”
“好了,小丫头,说这么见外的话。”柳云殊也不跟他们客气,让丫鬟也坐到陈家车里去,自己则直接解了匹马,飞身上了马背,一扬鞭子,朝着山下冲去。
只是相较于顾云枫几个,柳云殊的骑马水平也就一般而已,那马又不是什么神骏的,虽是比车子的速度要快些,却也快不了多少。
好在下了山上了官道,路面就宽敞的多了,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