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伤情如何?”徐恒瞧着依旧浑浑噩噩躺在床上的朱庆涵,蹙紧眉头——若然这人能醒来就好了,毕竟朱庆涵被捉了这么久,对铁赤等人的情形自然掌握的更详细。

程峰这会儿惊魂甫定,连带的听说徐恒竟然是镇府司千户的震撼也平静了些,终于重新找回些许名医的风采,一手把着脉搏一手捋着胡须道:

“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若然大人有话要问,程某不才,让这位公子清醒片刻还是可以做到的。”

徐恒瞧向程峰的眼神顿时就带了抹诧异——倒没想到鹿泠郡这里竟是卧虎藏龙之地,要知道朱庆涵的伤势,可是最容易要人命的,毕竟,伤口已是感染发炎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

程峰如何不明白自己引起了镇府司的主意,倒也没有准备隐瞒——毕竟,镇府司想要知道什么事情还不是易如反掌?

当下哂然道:

“不瞒大人说,京城太医院院判周宁则正是在下大师兄。”

“竟然是周院判的师弟,失敬失敬。”徐恒笑意中明显多了几分郑重,毕竟,世人哪会没有个三病五灾的,太医院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而且既是周院判的师弟,想来必然是有真材实料的。

程峰不再说话,随手取了几根银针,朝着朱庆涵周身几个穴位刺下,银针甫一入体,朱庆涵就睁开眼睛。

徐恒顿时大喜,刚要开口询问,却见朱庆涵猛地抬头,眼睛发直的盯着同样站在病床前的陈毓,完好的右手更是一下攥住陈毓的衣襟,痛哭流涕道:

“兔大神,救命之恩,没齿不忘。敢问这里可是大神的宝洞?”

之前因着程峰帮着疗伤时的心不在焉,朱庆涵很是吃了些苦头,昏昏沉沉中有过片刻的清醒,却是恰好看见陈毓领着兔子大军冲进来的一刻,连带着可不是这位兔大神把自己从劫匪手里捞出来,又给远远的丢开的?

这会儿醒来,脑筋不清楚之下,直觉自己是被兔大神给带回山洞了。

又怕怕的扫了眼徐恒几人,倒不知道这能化形的兔子精还不是一个两个,竟是这么多!只是平日里看那么多精怪精的不是以狐媚女子居多吗,怎么这里全是些大男人?

看来看去还就是第一个冲出来救了自己的兔子精最好看!

兔大神?连带着朱庆涵瞧过来时惊艳的眼神,都让陈毓眼角直抽抽——

这混账,枉自己救了他!

有兔儿爷专美于前,怎么听怎么就觉得这兔大神味儿道不对呢?

“我去看小七了。”当下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根根掰开朱庆涵的手指,径直往外而去。一点儿不管后面倍受打击快要哭出来的朱庆涵……

行至外面,四处逡巡了一圈,却是不见小七的影子。

便又转身往小七惯常溜达的地方而去,待行至后院,眼前白影一闪,却是一只雪白的鸽子和大白正同时跃起,鸽子很快飞人云霄,不见了踪影,大白却是不要命的巴住了陈毓的脖子。

似是没想到陈毓会突然出现,小七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楞,接着又想到什么,瞪了一眼陈毓,转身便走。

慌得陈毓忙探手去拉小七,好容易抱得美人归的大白却是不愿就此和陈毓分开,两只前爪依旧搭在陈毓肩上,无比委屈的被拖拽着前行。令得陈毓不胜其扰,抬手揪住大白的两只耳朵往外一丢,哪想到大白去得快回来的更快,照旧拼了命般死乞白赖的巴住陈毓肩头。

陈毓无奈何,只得任它巴着。

小七瞧得哭笑不得,下一刻却是更加恼火——陈毓的性子自来冷清,其他男孩子喜欢喂猫养狗,陈毓却是除了每日里读书练功,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爱好。甚而更是对大白这类长着长毛的生物避之唯恐不及。

之前为了救五师兄,身上撒了自己特制的药物以吸引兔子也就罢了,这会儿既是解决了五师兄的窘境,依着他的性子,早不耐烦的让自己送他解药,好把大白踢到一边了。

却容许大白这么窝在他身上,明显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只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都忍受了,跟自己道个歉,就那么难吗!

越想越气,抬手就去拽大白:

“过来,人家是什么人,怎么是咱们这样的高攀的起的。即便前脚刚帮了大忙又怎样,说不好后脚就会把你煮吧煮吧给吃了。”

“小七——”陈毓怔了一下,反手叼住小七的手腕,语气是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和个孩子相仿。”

不但不道歉,竟是还有理了!小七越发恼火,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大白虽是更想继续留在陈毓身边,好在大脑没有坏掉,知道谁是自己的真正主人,恋恋不舍的四爪在地上一撑,朝着小七就扑了过去——

眼瞧着主人都快气哭了,身为合格的宠物,怎么也要好好安慰一下不是?

小七身子本就往后撑着呢,被突然飞过来的大白这么凌空一压,惊叫一声就朝地上倒去。亏得陈毓反应快,一把捞住抱在怀里——

当然,作为唯恐天下不乱的萌宠大白,好巧不巧正好隔在二人中间。

终究不舍得小七继续难过,陈毓无奈道:“不过是一只蠢兔子,当初那可是匹惊马——若然当时有一丝疏漏,你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你是什么人,那韩家又算什么东西?他们阖府加在一起也没有你一根头发丝重要。你如何能为了惩治那么一群混账东西就让自己置身于那般危险的境地中?我宁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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