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久卧病榻,可有找人医治?”叶紫弦关切地问青歌。/
“早些时候找过,大夫说是身子骨脆弱,先天不足,多注意休息和保养便好。”
“那怎的我来府后你便一直如此,姐姐略通医术,不妨帮你瞧瞧?”
“怎好劳烦姐姐,姐姐还是离我远些好,免得我过了病气给你。”
“无妨。”叶紫弦说着便握住了青歌的右手。
青歌当日请安称病,确是假托,受制于万玉如和沈碧心许久,不想相见。可今日,叶紫弦早已让她做足了准备。
“妹妹确是偶感风寒了,实在当心些才是。”
叶紫弦轻轻地放下青歌的手,细细嘱咐道。
婉儿走过来,倒好一杯茶递给叶紫弦:“太子妃,请喝茶。”
叶紫弦接过,闻了闻,却是旧茶。
“太子妃见谅,我这里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茶招待。”
“妹妹哪里话。”叶紫弦轻抿一口,客道地说。
闲聊了几句,看青歌一副恹恹的样子,叶紫弦起身:“如此,妹妹好好休息,姐姐就不叨扰了,日后妹妹若有什么需要,只管遣婉儿到幽思阁说一声便是。”
“姐姐客气了。”青歌略低头道。
一出东偏院,流云就不满道:“小姐,你看她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假兮兮的,十有**是装病。”
“这病倒是真的,我把过脉了,确是风寒。”
“那也不能既不请安,也不出来送一下啊。”
“哼,所以说啊,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分明出身青楼,却自命不凡的样子。”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浣纱终于插话。
叶紫弦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大鱼终于要上钩了!
“你们俩啊,还真是。”
“小姐,要不然我们想想办法,乘着太子现在对她不上心,把她……”流云故意道。
“大胆,‘害人之心不可有’,不喜欢她不理她便是,她也没碍着咱们,刚刚我替她把脉了,确是久病体弱。”
“哎呀,小姐,现在她病着,不碍事,等她哪天调理好了呢,不是也有句话叫‘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叶紫弦装作听了流云的话,略有迟疑的样子。
浣纱立马附和流云:“是啊,小姐,就是要乘太子对您的重视多于她的时候下手啊,否则日后她要是东山再起,那该如何是好。”
叶紫弦未再答话,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只要表示默许她们的话就可以,只等浣纱去通风报信,看万玉如如何动作。刚刚听浣纱的语气,就知道青歌这一年的日子不好过,难怪她会心生怨念。
转眼到了下午。
叶紫弦提前来到正厅,让流云备好茶具,烧好炭火,只等沈碧心和万玉如前来,她还特地遣了浣纱去引路,想必此刻一行人已经在路上商量对策了吧。
“姐姐。”未闻其声,先见其人。叶紫弦一听就知道是沈碧心的声音。
叶紫弦赶忙起身,迎了上去,假装亲昵地握住来人的手。沈碧心一脸谄媚,笑得和花一样灿烂。
万玉如走在后面,见叶紫弦过来,却盈盈下拜:“参加太子妃。”、
“哎,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叶紫弦放开握住沈碧心的手,忙去扶万玉如。
“你和碧心一样唤我一声姐姐便好,这些礼数能免就免了吧,咱们姐妹们在意这些虚礼作甚。”
沈碧心望了万玉如一眼,对叶紫弦道:“玉姐姐这是怕坏了规矩,免得和有人一样恃宠而骄,惺惺作态。”
叶紫弦知沈碧心意有所指,却不忙搭话:“都站在外面干嘛,快进来,今日我特地生好了炭火,又沏了壶好茶招待二位妹妹。”
说完叶紫弦坐回中间主座,沈碧心和万玉如分别坐在叶紫弦左右手边。
流云从里门走来,端上沏好的茶。
“真是好茶,听闻太子宠爱姐姐,看来不假,这茶,可是我那里没有的,真是好东西啊。”沈碧心抿了口茶,说道,“对了姐姐,是不是还缺一位啊?”
叶紫弦笑笑:“青歌不舒服,早上我已经去看过她了。”
“这么巧啊?每次都生病。”沈碧心语气里满是不屑。
“呵呵,说到好东西,万妹妹送的冻疮消才是真的好。”叶紫弦伸出双手,“瞧,早上起身刚发现长了冻疮,抹了一层便消肿了。”
万玉如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消失:“姐姐说笑了,妹妹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我只是想到姐姐初来寒冬之地,难免不习惯,现下看来帮了姐姐不少,妹妹心里真是高兴。”
“哦?妹妹真是衷心哪,只是这忠不忠心,可不是嘴上说说,得拿实际行动来证明才好。”
“姐姐说的是,日后姐姐有任何吩咐,玉如定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万玉如脸上镇定自若,没有丝毫慌乱。
叶紫弦深深看了她一眼,好个万玉如,不仅心思缜密,工于心计,遇事还镇定自若,喜行不露于色。
“妹妹啊,不知这冻疮消里的香料是哪几分,味道竟如此清雅?”
万玉如面上不动声色,唯放在裙摆上的左手几不可闻地抖动了一下,没能逃过叶紫弦的眼睛。
“妹妹不知,望姐姐恕罪。”
“是嘛,那妹妹怎敢使用多年,就不怕有什么差错嘛?”
“这……正因为玉如用了多年无恙,这才敢拿来给姐姐。”
“妹妹有心了,喝茶吧。”叶紫弦低头抿茶,嘴角悄悄地浮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