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宅子中间的空地上,叶紫弦往会客室看去,发现正中间坐着一个人,和周围所有人一样,一袭黑‘色’的斗篷,完全看不到里面的一切从座位和周遭人对他的态度来看,应该是方才他们口中所说的阁主。-..- 叶紫弦不免好奇,这些人平时都是怎么走路,怎么看东西的。
胡思‘乱’想间,阁主摆了摆右手,站在阁主右手边的人立马走上前,叶紫弦莫名感到一股压迫感袭来。
“二位直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会根据二位说的事情的难易程度,告诉二位需要多少银子。”语气里不带有丝毫感情,和之前的声音一样,完全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诸葛铨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叶紫弦放在袖子地下的左手握住,诸葛铨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叶紫弦,却见叶紫弦大胆地往前一步。
“哎”诸葛铨还未来得及阻止叶紫弦,就听到叶紫弦的声音在空旷的宅子里响起。
“我要你们帮忙找两个人,白令涯和林陌熏。”
叶紫弦说完,在座的每一个人,不仅是诸葛铨,所有人皆不再发出声音,怔怔地看着叶紫弦。虽看不到所有人的面容,叶紫弦都能感觉到无数如炬的眼睛盯着自己。
叶紫弦这招是铤而走险,她本想先看看黑市的行情,想能不能‘蒙’‘混’过关,再做打算。谁知到了这里,才得知什么叫有去无回,既然不能冒险,通过言谈举止揣测出对方的端倪,那索‘性’放手一搏,直接说出心里的愿望好了。
诸葛铨看着叶紫弦,只觉得她简直胆大包天,可他不知道,叶紫弦的手心此刻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连带着被遮挡住的额角也是。
空气中弥散着压抑的气氛,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古怪,直叫人心慌意‘乱’,叶紫弦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样子,死撑着‘挺’直腰杆,装出无畏的样子。
正待和她说话的右边护法往前,准备走向叶紫弦的时候,叶紫弦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来了,早知道,她就自己来,不带着诸葛铨一起了。她也是在打赌,可是她并不清楚黑市人的脾气,她一句话,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来砸场子的,这前段时间刚有人要求要截了林白两家,现在又过来要寻找下落。
“慢!”阁主忽然伸出手,喊住了右护法。右护法的步子一滞,往回走去。
右护法靠近阁主,阁主不知小声在右护法耳边说着什么,只等得叶紫弦和诸葛铨都紧张兮兮的。
良久,他们似乎才商议结束,右护法再次走过来,步子却比先前要轻快了许多。
到得叶紫弦跟前,右护法的声音响起:“二位若是肯出一千两,可以。”
叶紫弦无法从声音里察觉出一丝异常,不免暗自惊叹,真是强大的心理素质,按理说,若是林白两家真的是因为他们出事,他们的声音里至少该有些颤抖才是,可是没有。眼前人甚至没有多余的话,能让叶紫弦套出来,人到底死没死。
“好!”叶紫弦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眼下活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这极有可能是对他们的试探,看他们是不是诚心诚意来的,所以每一次说话都要深思熟虑,怕有破绽的话,索‘性’和他们一样,少说话。
“成‘交’,届时二位若是看到带有我们标记的书信,则代表我们的人,按照指示去做即可,另外,银子请先付一半。”
叶紫弦转向诸葛铨,诸葛铨毫无留恋地掏出银子,递给右护法。右护法伸出手的那一刻,叶紫弦才看到,右护法带着手套。
“好,恭送二位。”右护法挥挥手,转身站回阁主身边,先前带着叶紫弦和诸葛铨进来的黑衣人,重新出现在叶紫弦右侧,示意二人跟着他出去。
一路上,叶紫弦都对黑市的情形好奇不已,但又找不出破绽,无从思考,只得先跟着出去。直到两只脚重新出了黑市的‘门’槛,叶紫弦才忍不住蹲下来,深吸一口气。
“原来你也会怕啊!我以为你当真天不怕地不怕,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说你有没有脑子啊?完全不思考就‘乱’往里闯,还‘乱’说话……”
“行了,不然你告诉我,刚刚应该怎么做,做都做了,怕什么?这不是好好地走出来了吗?”叶紫弦打断诸葛铨的喋喋不休,一个翻身,人便上了屋檐。
诸葛铨叹了口气,忙跟着叶紫弦而去。一路上,二人未再说话。
叶紫弦感受着凉风拂过面颊,瞬间清醒了大半。诸葛铨的担心不是不无道理,她的确是先前没有过多考虑,但对自己突如其来的表现,叶紫弦心底还算是满意的,至少对方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这就是她带诸葛铨来的原因,若是怀疑,他们愿意娶调查,不难发现,要找的两个人是诸葛铨的师傅,这样也就不会怀疑他们是故意去黑市调查了。
很快回到画舫,站站稳,竹汀便立马跑上前来:“你们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天都快亮了。”
“没事。”诸葛铨拍了下竹汀的肩头,宽慰道。
叶紫弦则只顾着自己往前走:“我去休息会儿。”实则她今天是真的累了,而且很害怕。从没想过,还有一支组织,会比宓影更加强大,而这种组织,在黑市不止一家,他们却只靠替别人做事情而赚钱。叶紫弦想起在宫中遭遇的一切,便不难明白,为什么几次偷袭都得以成功,恐怕厉害的不只是应运辰,还有背后这直支深不可测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