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弦跟着小男孩来到一座破败不堪的草屋前,刚进门,一股药味就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陋,一张木床便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床上一位妇人面容憔悴,形如枯槁,看得出病痛多年。
叶紫弦走近妇人,细细把脉,半晌起身,笑着问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啊?”
“枫释。”
“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有记忆以来只有娘亲和我相依为命。”
“多大了?”
“八岁了。”枫释沉吟片刻,问,“那姐姐你呢?”
“姐姐叫紫弦,比你大八岁,枫释,姐姐下面说的话你要听好了哦。”
“恩。”枫释乖巧地点点头,虽才八岁,却比同龄人成熟稳重许多。
“你的母亲可能过不了多久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哪怕一个人,枫释也不要害怕。”叶紫弦取出荷包和头上的莲花发簪,“这两样东西你拿好,一来为你母亲买药,二来若日后有什么困难,记得拿着簪子去京都太子府找我,听明白了吗?”
“恩。”大抵未经历过生离死别,枫释并未真的明白叶紫弦话中深意。
“好,枫释,拿纸笔来,姐姐给你写个药方,明日一早药店开门了,你记得按药方去取药。”
“小姐。”一直站在门外的流云突然进来,附在叶紫弦耳边,“刚刚跟着那个公子后面的小厮好像一路上在跟踪我们。”
叶紫弦听闻,只淡定地写好方子,递给枫释:“不早了,天快亮了,姐姐有事先走了,记住姐姐对你说的话。”
“姐姐,谢谢你。”枫释双眼含泪,满是感激。
叶紫弦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方举步离去。
刚出门,叶紫弦就轻声对流云道:“你去用mí_hún香把他迷倒,勿伤及性命,我在客栈门口等你。”
“是。”流云飞起而去。
叶紫弦一个人慢慢踩着积雪往客栈走,心中感慨万千。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无吟要教她武功和医术了,天下三分,战乱不已,民不聊生。她不过一介弱女子,能做的恐怕只有这些了。可现在,她身后还有整个宓影,无吟让她跟随心走,那么她决定,她要天下一统,要百姓安居乐业,要共享再无战乱和流离的世界。
叶紫弦放在身侧的手暗暗握紧,心下信念坚定。
第二天傍晚,车队终于到达都城,叶紫弦挑起帘子,却见一派盛世繁华。车队所到街头,俱是各种小铺,越往里走,店铺面积也越大,购买者也越多,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砍价声、马车的咕噜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与昨日此刻见到的满目疮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有一天,天下的每个角落都会充满欢声笑语,再无衣食不保,再无兵荒马乱。叶紫弦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领路人吆喝道:“大家加把劲,太子府就在前面,争取今日去太子府休息。”
到达太子府,门前已悬挂起两个大红灯笼,一众人等俱在门口恭迎。叶紫弦刚下车站稳,一位老叟便作揖向前。
“参见太子妃,老奴是太子府的管家王伯。太子有急事外出未归,吩咐老奴先带太子妃熟悉一下环境。”
“劳烦您了。”叶紫弦笑着对王伯说。
王伯见叶紫弦谦恭有礼,好感顿生。
叶紫弦随王伯往里走去,府邸曲径通幽,亭台水榭数不胜数,虽无花少树,却别有一番情趣,穿过威严的正厅,就是一座竹林,四周俱是各处院落。
王伯出了竹林,细细交代:“太子妃,太子今年虽一十有九,却尚未取妻,只东门偏院里有三位侍妾,太子临行前交代,太子妃可在剩下的几座院落里随意挑选住处。”
“好,那请问王伯的院落在哪里?”
王伯听了,在前面引路:“太子妃随我来。”
半晌,王伯带她进了西南角一处院落,院落牌匾上抒“幽思”二字,院落前侧湖水碧绿,湖中有一小亭子,后院竹林苍翠,假山错落,中间依次是主卧、客房、书房、小厨房、下人间……虽无奢华,却幽静细致。
“王伯,就这里吧,我很喜欢。”
“太子妃要住这里?”
“是啊。”叶紫弦笑笑,“不是任我挑选的嘛?”
“老奴以为太子妃会选设施最繁华的正南院,那里离太子所住的正东院最近,亦或去东偏院和几位侍妾同住,万万没想到太子妃会选这里,老奴疏忽,唯独没有悉心打扫这幽思院。”
“无妨,王伯你不必自责,倒是我太难伺候了。”
“太子妃哪里话,烦请太子妃今日先委屈一下,去正厅用餐,我着人将这里打扫一下,再将太子妃的东西悉数搬来。”
“王伯,我天生少食,还不饿,你让送我来的兄弟们先填饱肚子倒是真的,劳烦您差人把东西搬进来,我想自己收拾。”
“这哪里使得啊,哪有您亲自动手收拾的,太子回来会责罚我的。”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
叶紫走去,王伯没有骗她,从幽思院出门左拐,正中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三个字,与“幽思”二字是截然不同的笔风。
,久违的书香气就朝叶紫弦袭来,许久不闻这种喜欢的味道,她不免有些痴了。以前,她只好每天半夜等大家都睡了,悄悄地爬起来去看书,现在倒好,有一屋子的书可以给她自由看了。
叶紫弦上下简单,大概有三层,第一层多是经世治国、兵法修列、历史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