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刚来的消息,上次您要补加的货到了,方才看王爷你在和公子说着话,我便靠了岸,现下粮食已全部搬到船上了。”不一会儿,竹汀突然进来,对着诸葛铨道。
“好,我即日启程去边城放粮。”
“不可以,你的伤口还没结痂,不宜路途颠坡。”叶紫弦听诸葛铨这样说,立马反对。
“最近雪国的边境战乱不断,百姓多饥寒交迫,上次萧兄便说要我此后多加一倍的粮,先前三天回国未筹集够,今日好容易筹集齐全,理应即刻启程。”诸葛铨坚持道。
叶紫弦听闻,看了莫亦缺一眼:“不如让我和莫大哥去吧,你告诉我们要怎么做,如果你信得过我们的话。”
诸葛铨看了一眼叶紫弦,又看了看莫亦缺:“不用了,路上有竹汀照顾我,不会有事的。边城比你想象得还要混乱很多,多是流民,你去的话,恐怕多有不便。”
“诸葛铨,若是你不让我们去,你也别想去。或许先前你能打得过我,可眼下你有伤在身,想绑住你不难。”叶紫弦威胁道。
诸葛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只得作罢:“罢了,那你们一路小心,我让竹汀跟着你们好了。”
“不行,你自己不会做饭,竹汀必须留下来,你的伤口不进补好得慢。”
诸葛铨这下彻底无语了:“好吧,好吧,都依你,莫兄,劳烦你路上照顾好她。”诸葛铨知道自己这话其实没必要说,莫亦缺和他的心思本就一样。
莫亦缺听了诸葛铨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得好像他和叶紫弦的交情比叶紫弦和自己的交情还深,要把叶紫弦托付给自己一样。
运粮其实很简单,只等船行至边城渡口,在渡口边找几个能干的搬运工,塞些银子,让他们帮忙把船上的粮食运到雇好的马车上,再骑马将粮食运到边城发放即可。
短短两句话便能解释清楚的事情,诸葛铨却说了半盏茶功夫,一再让莫亦缺护好叶紫弦,别再出什么岔子。还嘱咐边城天气严寒,务必记得带上披肩。
叶紫弦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一声:“诸葛铨,闭嘴,睡觉去!”
诸葛铨才得以作罢,被竹汀拖进了房间。弦和莫亦缺一同离去。
转眼便到了骑马去边城的路上,叶紫弦和莫亦缺在前面各乘一骑,后面拖着一车的粮食。
“莫大哥,你这么快找到我们,可是动用了宓影的力量?”
“自然。”
“你之前说,是萧逸澜告诉你我们失踪的消息?”
“恩,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先前诸葛铨在,多有不便,我是被流云的飞鸽传书叫去太子府的。”
“流云?”叶紫弦暗叫不好,一般她去万花楼,皆由流云暂时假扮自己,以萧逸澜的狡黠,只怕已经暴露。
果不其然,莫亦缺紧接着道:“是啊,我去的时候,流云已经现了原样,和萧逸澜一起在书房,神情颇为不自然。流云自幼多以他人身份出现,只在宓影会以真面露示人,我一见她,虽不知道她一直以什么身份待在你身边保护,但即刻明白她假扮的身份已暴露。”
“是我害了她,一时大意了,早该想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无妨,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并无被打伤的样子,应该只是被萧逸澜囚禁起来了,毕竟事出紧急,萧逸澜先忙着找你们了。”
“那便好,我们早些忙完,我便回太子府一趟,解释清楚,把流云放出来。”
“你预备怎么解释?还像方才和诸葛铨说的那样吗?”
“自然,他们本就旧相识,怎么能说不一样的说辞呢?”
“也罢,反正你父亲和我父亲相隔万里,想来也不好验证你话中真伪。”
“恩,届时便说流云是父亲派在我身边保护我的。”
“如此甚好,不过……”莫亦缺话说了一半。
“不过什么,现下只有我们两,莫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我以为,能让流云露出真容,并能钳制住她,把她囚禁起来的人,武功自是不会差的。流云的武艺,虽称不上天下一绝,但对付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恩,我第一次见萧逸澜,只知他反应灵敏,轻功上乘,想来武功自不会差到哪里去。”
“恩,等运完粮,我与你一同回太子府,先前本和萧逸澜说好,无论谁先找到,皆要第一时间告知对方,但宓影人通知我你在诸葛铨的画舫,我一时心急,便先赶过来了,还未给萧逸澜一个交代。”
“好,只是萧逸澜一向机智,要想说服他日后允我像如今这般自由,恐怕不易。”叶紫弦不免担心,女子家随意进出夫婿家门,本就犯了大忌,更何况像她这样,每天晚上出入青楼。
这是叶紫弦第二次来边城了,第一次来,她除了漫天的寒意,更见满目疮痍,这次也不例外,甚至相比第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到边城城门,破败不堪的贫民屋和四处流窜的贫民便映入眼帘。叶紫弦往路两边看去,有个老人已经倒在路边,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整个人都显得脏兮兮的;旁边有个妇人瘦骨如柴,怀抱着孩子,小孩因为饥饿在大哭,妇人忍不住落下眼泪,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入小孩口中;还有两个孩子,躲在一旁的树下,树上的树皮早被剥夺殆尽,两个孩子不知在挖什么,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孩子兴奋地举着一个虱子大叫,却被另一个孩子迅速抢走,塞进自己的嘴里……有东西不可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