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弦,除了这天下,我还要你。”
叶紫弦坐在船头,一边感受着湖面上的微风一阵阵吹来,轻拂着脸颊,一边脑子里不断浮现起萧逸澜对她说的这句话。
可当时她脑子像是慢半拍,压根儿没反应过来,只扯开话题,说必须回画舫照看诸葛铨的伤势。她还记得萧逸澜当时骇然的脸色,冷哼一声,径直拂袖离去。然后她便去了幽思阁,和流云谈心到天明,嘱咐她再假扮自己一些时日,才动身回了画舫。
叶紫弦从未想过,有一天,萧逸澜会如此霸气地说出这番类似告白的话。
“姑娘,外头风大,你还是进去吧。”竹汀的声音从叶紫弦身后响起。
叶紫弦回过头笑笑:“不用,我不冷。你家王爷醒了吗?”
“王爷醒了,正练字呢。”竹汀答。
“什么?!”叶紫弦听闻,立马站起来,往诸葛铨的卧房奔去。
“诸葛铨!”叶紫弦直接推开房门,却见诸葛铨低垂着头,坐在木桌后面,一笔一划地习字。
见叶紫弦突然闯进来,诸葛铨抬头,立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你还好意思笑,谁允许你下床了?”叶紫弦直接抢过诸葛铨手中的毛笔,用力搁在木桌上。
诸葛铨一脸无辜地看着叶紫弦:“我再睡都快成活死人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快躺上床去,否则罚你不许吃晚饭。”
诸葛铨这才撇撇嘴,乖乖躺上床。
叶紫弦瞥过书桌,发现不知何时,先前被她拾掇在桌角的画已经不见了,或许从诸葛铨那天突然告白,叶紫弦又说出那番话开始,有些东西便已悄然改变,虽表面相安无事,叶紫弦心里却知道,她即将,或许已经陷入一场毫无休止的感情纠葛中。只是现如今,平定天下,才是她心中最大的夙愿。
“紫弦……”见叶紫弦一直站一旁发呆,诸葛铨忍不住轻唤。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叶紫弦慌张地走到诸葛铨床边。
诸葛铨立马卧倒:“是啊,快帮我看看。”
叶紫弦听完就伸手去解诸葛铨的衣服,却发现诸葛铨的肩在微微颤抖,心下觉得奇怪,瞬间识破了诸葛铨的诡计。
“嘶——”叶紫弦一把扯开诸葛铨背部的纱布。
“啊——”诸葛铨的嚎叫声立马响彻画舫。
“怎么了?怎么了?”房门突然被打开,竹汀一脸错愕的出现在门口,“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然后“砰——”一声,房门迅速被关上。
叶紫弦愣愣地看着竹汀一系列的反应,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正伏在诸葛铨背上,还没来得及下来,而诸葛铨……上身是光着的,叶紫弦顿时羞红了脸,这个动作,实在是太暧昧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诸葛铨背部的伤在叶紫弦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好转,竹汀终于学会了进房间之前敲门,并且对叶紫弦的态度越发的恭敬起来,真是恨不得叫她一声王妃了。叶紫弦每每看到竹汀那副样子,总忍不住想起那日的情景,几次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作罢。
这一天,叶紫弦像往常一样在诸葛铨床边捣鼓药材,经过上次尴尬的事件,叶紫弦已经发现,只要自己离开诸葛铨身边一会会,诸葛铨便会不听话地下床,所以她索性把要忙活的东西都搬到了诸葛铨房中,一边做事,一边看着他。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叶紫弦知识竹汀,对着外面叫道:“进来吧,竹汀。”
“王爷,姑娘。”竹汀先毕恭毕敬地朝他们略俯身行礼,然后说道,“雪国太子求见。”
叶紫弦听闻,脸上浮现出诧异,诸葛铨直接坐了起来,看着竹汀道:“让他在会客厅等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到,你去备些饭菜,时候不早了,待会儿我们正好一起吃晚膳。”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
叶紫弦看了诸葛铨一眼,心中忐忑,不知萧逸澜这时候过来,到底什么意思,想干什么,面前的诸葛铨仍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难道他忘了,当初是怎么表态说爱莫玄月的,现在暴露叶紫弦和莫玄月本是同一个人,以萧逸澜的霸道和强烈的占有欲,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叶紫弦照例像上次莫亦缺来那样搀扶着诸葛铨出现,谁知刚走到会客厅门口,还没来得及彼此打招呼,萧逸澜便一个箭步走上前去,伸手抓住叶紫弦的手腕,把叶紫弦拉到了自己身边。
“太子妃一向笨拙,怕是照顾不好诸葛兄,诸葛兄有什么不便,还是我来吧,或者我去府上找几个得力的婢女,着人送过来照顾诸葛兄,诸葛兄看如何?”
诸葛铨感受到身旁的叶紫弦的温度消失的时候,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痛意,现下已经消失,被他掩藏起来。
“不必劳烦萧兄了,我的伤已基本好了,至于太子妃,我本是为救她而受伤,太子妃心存愧疚也在所难免。”诸葛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不忘为叶紫弦解围。
叶紫弦忍不住抬头看了诸葛铨一眼,却感觉萧逸澜握着她胳膊的手蓦地一紧。
“既然伤好了,那我便带太子妃回去了。”萧逸澜冷冷地说。
“用过晚膳再走吧,我已让竹汀备好了酒菜,开了我珍藏多年的好酒,萧兄不想尝尝吗?”
萧逸澜看了诸葛铨一眼,又看了看一旁低着头的叶紫弦,道:“诸葛兄盛情难却,既是如此,本太子便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