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又持续了大半月,大军终于行进到了离月国都城最近的晋城。与此同时,士兵们早已死伤过半,不过仅余最后的都城要打,剩下的兵力也已足够。搭好营帐驻扎的那一刻,叶紫弦心中突然有种不真实感,这么快,她就要重回故地了吗?
这天入夜,叶紫弦哄枫释睡下,打算悄悄地离开。她很了解萧逸澜,若是等明日一早大家都醒来,道别后再走,萧逸澜和莫亦缺虽走不开,但一定会派人跟着她,搞不好枫释也死缠烂打要跟她一起走,而她要回宓影,要回府救小蝶,要入宫调查,还是一个人最妥当。
提起笔,想想还是给萧逸澜留下封信:“我已前往故土,勿念,按约定允我三天,过期不回,可自行决意动向,离开期间,请悉心照料枫释。”叶紫弦写完,悄悄地走出营帐,外面漆黑一片,走到主帐前,里面很安静。
叶紫弦蹑手蹑脚走进去,径直跑到里间,借着月色,又看了一眼萧逸澜,这才把书信放到他枕下,转身离去。
飞上最近的屋檐,一路七步莲波,不一会儿就穿过晋城,见到了月国都城的城墙。因为战争的缘故,城墙上的守卫一直来回踱步,巡视着周遭的一切。
夜间城门早已关闭,城墙顶端是唯一的出路。叶紫弦细数了一下巡卫人数,约莫十来个,叶紫弦回想起月国的军队制度,每过一个时辰,应该换一次班,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边上那个擂鼓的侍卫,以防到时候出手,擂鼓声响起,惊醒所有人,便前功尽弃了。
叶紫弦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守卫每过一刻,轮流换位置的时候有个视线死角,而那个死角,离擂鼓的侍卫差不多三米远。叶紫弦心生一计,蹲在墙角,静候时机。
待过了片刻,两边侍卫换位置,叶紫弦跃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攀上城墙,一个健步,待在死角处,然后直奔擂鼓侍卫身后。捂住侍卫的嘴巴,以防对方大叫,一记右手劈,朝脖劲处下去,侍卫倒地。
叶紫弦飞速把侍卫拖到无人的墙角,拆掉盔甲,拿墙角的灰抹在自己脸上。多亏了大半月给士兵治疗,造就了叶紫弦现在脱盔甲一流的速度。
再站到擂鼓士兵先前站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常,叶紫弦故意叫住一个路过的侍卫:“喂,小兄弟,人有三急,能不能帮我站下岗,我去去就回。”叶紫弦刻意压低声音,装出男声。
“哟,瞧你那德行,才站多久啊,就想偷懒。”那人一脸不耐烦,“去吧,快去快回啊。”然后站在了叶紫弦的位置上。
叶紫弦见势,穿着盔甲光明正大地进了都城,往偏僻的小巷走去。
换了自己的月白色外套,戴上面纱和斗笠,叶紫弦打算先去宓影一趟。无吟一直没有消息,她不免担忧,况且,若是要知道月国近况,通过宓影打听,最合适不过。
一路直奔近郊的宓影,来到久违的丛林前,叶紫弦有一刹那的恍惚,过往种种括当日无吟把她送到门口,她上了叶府的马车,所有的一切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越是靠近了,反而越是不敢去发掘真相。叶紫弦走过最前面的迷幻阵,熟悉的水榭亭台映入眼帘,这是她幼时长大的地方,这么久过去了,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师傅!”叶紫弦刚走过水榭,就大叫起来,谁知却无人应答。叶紫弦慢慢察觉到了不对劲,平日里打扫的嬷嬷也不在长廊扫地,地上满是掉落的梧桐叶,扶手上也是一层薄薄的灰。
一副许久没人来的样子,叶紫弦心下诧异,继续往前走,转过长廊,便到了自己和无吟先前住的房间。推开无吟的房门,里面竟然空无一物,再推开自己的,和原先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叶紫弦最前,打开大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里本来的五层书,现在已被全部搬空。宓影所有的屋子,除却自己的房间还有一床棉被,其余所有地方皆空无一物。叶紫弦总算明白,为什么无吟一直没有消息,只怕流云的信鸽只记得飞往宓影的路,可宓影却不知从何时起,早已人去楼空。
叶紫弦呆立半晌,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无吟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若是为了躲避战乱,不会走了还把东西搬这么干净,看灰层的累积程度,只怕早在几个月前就没人住了。
叶紫弦转过身,又向叶府飞去。叶府守卫没有太子府森严,叶紫弦很快便来到了自己曾经所在的闺房,刚双脚落地,便发现叶府和她走的时候一样,还是没有花,正值半夜,万籁俱寂得没有一丝声音。
叶紫弦点燃怀里的一根火折子,往下人住的后院走去,试图找到小蝶。后院的灯已经关闭,想必下人们也都已熟睡,来回走了几圈,也没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叶紫弦心中不畅,这是怎么了,到处找不到自己想见的人。叶紫弦突然想起先前得到的密探,说是叶清远已独揽大权,转身向叶府的书房走去。
她不知道叶清远在不在家中,不过若是真有什么线索和证据,书房里一定会有收获。
叶紫弦在书房一阵东翻西找,待看到书桌上时,却是一叠书信,有些打开了,有些还没有,看上去像经常被人翻看的样子。叶清远平日里立下家规,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准踏进他的书房,这些信,不是叶清远看的,又会是谁。
叶紫弦把所有的信一股脑儿塞进自己宽大的衣袖里,才飞过屋顶离去。
她只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