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盗贼间最古老的硬币游戏充斥着血腥和暴力,不管正面还是反面,失败的人往往看不到结果,就已经提前殒命在对方手下。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sha对方能够知难而退,而那个不起眼的小鬼却同意了这场危险的硬币游戏。
他们的相识,以硬币游戏开始,以硬币游戏结束,但那日在旧居后院,shaw倒下的一瞬间,舒曼再也顾不上关注硬币的正反,他只知道自己取走了他的命,拿走了他特意为他留下的所谓传承。
shaw一生坚守了自己的承诺,雷纳德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他用了另一种方式让康奈尔舒曼得到了同行的认可。
……
《星空》旖旎的笔触浑然天成,每一笔都是记忆中被那人的手所勾勒的模样,舒曼站在漆黑的展室中,平静注视着被妥善保存的油画——那日下午,他吊着接驳好的手臂无意走进了客厅,洒满阳光的落地窗下,shaw就站在画架前绘制着眼前这幅画的半成品。
“我曾经问过他,绘画是不是为了可以亲手制作仿品,你猜他怎么说?”
康奈尔·舒曼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刚刚走进展室的萧瑜脚下一顿,疑惑地皱起眉头,“我不知道。”
“他说,绘画是一种表达,每个画家都有独一无二的灵魂,他们将灵魂融入颜料,所以作品才能在死后千年不朽,而盗贼是迷失了自身灵魂的鬼,他画是为了找回被职业磨灭的灵魂。”
“老师……”萧瑜盯着舒曼的背影,忍不住道:“小七不止一次问过您,为什么即使我保证了淡出盗贼的行当,您依然不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闻言,舒曼转过身,莞尔一笑,道:“因为盗贼不会相信任何人,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学生,小七,每位大盗只能选定一名继承人,也只有选定的人会被同行承认,这是数百年前流传下来的规矩,你如果想活就必须杀了我,靠以此获得的传承活下去。”
萧瑜一怔,眼睛眯起来,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您再逼我对您动手?”
“小七,事到如今,你再拖下去,你身边的人都会成为你于心不忍的牺牲品,”舒曼道:“今晚,你我之间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这里,老师已经不再年轻了,没有耐心陪你继续玩下去。”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得微微颤抖,萧瑜沉默片刻,忽然不怒反笑,讥讽道:“您的老师是鬼,却终其一生在找回丧失的灵魂,这样一个人培养出雷纳德一点也不让人意外,我奇怪的是,他怎么还能培养出您?”
舒曼闻言刹那静了,过了很久,才说:“因为是他可怜我,不想看着我死在晚宴会场,所以才破格收我为徒。”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萧瑜笑道:“如果他当初狠下心看着您死,现在大概还有命在郊外那栋房子里颐养天年吧?”
“是啊。”舒曼笑道。
萧瑜说:“今晚您打算怎么办?”
舒曼没有说话,而是从西裤口袋里取出枚一美元硬币,举到萧瑜眼前。
“硬币游戏……”萧瑜疑惑地看着他。
“嗯,跟以前雷纳德和你玩的那种规则不同,这算是我的老师教给我们的游戏。”舒曼说:“硬币落地停稳后,人物朝上算你赢,飞鹰朝上就是我赢,不过在这条规则之上,能活着看到硬币停稳的人先赢。”
萧瑜霍然睁大眼睛。
“明白了?”舒曼耐心地说。
萧瑜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却佯装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舒曼,冷声道:“明白。”
“那就开始了,”舒曼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祝你好运,我的孩子。”
此时的展室内,唯一光源仅来自一盏绿色的应急灯,光线阴暗晦涩,即便是动态视力绝佳的盗贼也很难在这种条件下看清所有细节。
萧瑜屏住呼吸,唇线抿紧,眼眸起紧紧盯死了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他深知康奈尔·舒曼的恐怖,两人实力悬殊,更别说还差着几十年的实战经验,他自忖胜率不大,眼下却没有第二种选择。
四年过去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没有通过任何媒介的交流,面前的少年与当初的变化并不大,眉眼间还能看出幼时的模样,舒曼打量着萧瑜那双温润如玉的黑眼睛——隔着暗淡的光影,他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六年前,那个男人站在水晶灯下,回头,用一双分毫不差的眼睛微带讶异地看向自己。
想到这里,他缓慢举起手臂,垫在硬币之下的拇指轻轻一弹,应急灯惨绿的荧光打亮金属表面,硬币以极快速度翻转着垂直飞起。
那短短数秒仿佛被无限拉长,沉默对视的两人几乎是在硬币脱手的一瞬间同时动了起来。
萧瑜丝毫不敢怠慢,后撤蓄力的右腿顺势一蹬,他犹如一只没有重量的猫科动物,轻巧身形快成了一道虚无的黑影,刹那欺身近前,而舒曼仅是朝旁边侧身一让,两人擦肩而过。
极近距离下,舒曼手刀扬起,凌空直奔萧瑜后颈,这一次如果挨上必定非死既昏,萧瑜心中大惊,急忙倾倒重心避开要害,以此同时陶瓷刀片滑出袖口,被两指夹稳后就着眼下无比别扭的姿势直接向上一抹。
黑暗中,舒曼无声一哂,似乎早就看出了这家伙的意图。萧瑜只感到自己行至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