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和我说过,任何巧合背后都有惊人的阴谋,尤其是在我们特案之中,几乎所有的巧合背后都有刻意而为之,所以我看见的这一幕在当时并没有让我多想到什么,却已经成了一段我记在脑海里的场景,当一条线出现的时候,这段场景就会成为这条线的一部分,就像现在。
我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那天在客厅里会反复播放女人的录音,这已经是一个提示,只是当时我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声音我已经完全听过了一遍。
到了这里之后,我决定重新还原一遍那天整个屋子里发生的事,因为当时各种事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我根本没时间去考虑,即便事后也思索过,可因为缺少很多东西,所以一直都想不透那天倒底是怎么回事。
比如站在里面的樊振,那个人是他,可他为什么要给我发信息,既然彭家开是樊振的人为什么他要躲在床底下。
我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于是站在了那天站着的位置,拖着腮帮子想了很久,我胡端的踱着步子,我刚进来不久樊振就给我发了消息,也就是说樊振知道我来了这里,而且对我到这里的时间掌握的非常好,我觉得这不是监控,801里没有监控,后来我确认过,那么樊振是如何知道的?
我曾经在警局亲口问过他,他也承认我看见的就是他,可是这说不通,既然是他为什么他要让我躲到床底,彭家开也要躲在里面,最后还要仓惶逃跑,而且还被抓住了。
其实我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一茬,第一樊振自己在里面却让我躲起来,这不太合理;第二,彭家开是他的人,为什么他要把他抓回去,还要我去审问彭家开他早就知道的一些事。
我觉得这完全是一个困境,最后除了怀疑樊振之外再无他想。而我则照着樊振对我做的去想了一遍,也就是如果我并不怀疑他而相信不是他做的呢,那么这里就存在一个矛盾,为什么他同时又是好人又是坏人。
我觉得这样想了之后,忽然一些东西就明了了起来。
我记得客厅里的电视是在我躲到床底下,也就是他进来之后才打开的,可是在他最后离开之后似乎就被关掉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细节,为什么在我躲在床底看不见的时候影碟机却打开了,而在我出来可以看见的时候,却已经关闭了,这很矛盾。
所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的脑袋里成型,当时出现了两个樊振!
也不能说两个樊振,先这样说,其实在我到来之前樊振就已经在801了,他一定如同彭家开一样躲在什么地方,显然他藏身的地方更隐蔽更有利于他观察屋子中的情形。他看见我进来到客厅里,而且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也是他和彭家开到这里来的目的,所以他知道我暴露在外面很可能会有危险,但又不能给我打电话,因为他出声自己就会暴露,于是他给我发了短信,让我藏到床底下,目的就是能让彭家开帮我一把,让我不要晕头晕脑地搞错了状况。
我藏身好之后,那个和樊振穿着一样裤子和鞋子的人进了来,或者说事樊振特意穿了和他一样的裤子鞋子,我平时不怎么观察樊振的穿着,所以不能很是确定这点,只知道总有一个人刻意模仿了另一个人的穿着。
不过不同的人表现出来的情势却是不一样的,如果是那人模仿了樊振的穿着也就是说他对樊振了如指掌,甚至想把一些事嫁祸给樊振;而反过来,如果是樊振模仿那人,最起码樊振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人,而且他也了解他。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质,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答案,目前我无法猜测。
这个人进来之后打开了客厅里的影碟机,于是我就听见了和电话里一模一样的女人声音,但是很快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开始搜索整个屋子,显然他没有细细去看,或者他已经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只是来确认,然后他就这样匆匆离开了,因为我不得而知的原因。
我听见的门响,也就是我误认为他欺骗我们的门响,其实是他真的离开了,而之后我们又见到的人就不再是他了,而是真的樊振,他显然知道我们躲在床底,所以并不曾露面,或许他进来只是告诉彭家开我们安全了。
然后他关了电视离开,之后彭家开逃走我追出去,就有了我之后看见的这一幕。
我在801里将我们那天的场地都走了一遍,最后我甚至都重新爬到了床底下,就像还原原场景一样爬在里面,这回我留了一个心眼,仔细留意了地上和床板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果然这里的情节复制了我在办公室楼上房间的手段,我看见床板上写着什么,我掏出手机照了照,看见上面是一串数字,一共六个数字,并没有什么关联,我以为是一个生日,却并不是,因为组合不起来,年纪会很奇怪。
我把这串数字记下来,别的就没有什么了,从床底下爬出来之后,我想起彭家开曾经动过我的手机,我当时觉得他可能就是帮我关机,可是现在却觉得怎么都不对,我于是拿出手机翻了翻,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我觉得他一定做了什么,我于是将他能动的地方都查询了一遍,最后一个个翻通讯录,发现上面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董缤鸿。
我看着这个名字,怕自己搞错了,仔细回忆了很久,的确也身边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况且我自己存的电话通讯录我自己也知道,如果有过这样一个人我不会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