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摆了黄泉一眼：“我又不是灵体，不用吞噬别人壮大自己，鬼这样的灵体本来就斑驳，才能吞噬别人……即使这样，也很危险，很可能被外来思维弄得疯掉。我的精神空间纯净无比，吸收外来的精神力量，有害无益，我可不想融入别人的意识。”
一旁的楼鬼听了黄泉刚才的话，却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他从地上站立起来，古月警惕的看着他，却发现楼鬼的眼神突然清澈了起来。
楼鬼望着古月道：“这位警官说的对，即使你不杀我，也不会让我害人，那我只能不断的重复死亡的痛苦。那种痛苦无法控制，无法减轻，只能像旁观者一样去做，然后亲自感受痛苦……我实在不想这样下去了。”说到这里，楼鬼居然笑了起来，脸上满是欢愉：“说到底，我其实是个坏人，可是两位居然不愿意除去我……二位是好人，真没想到，我临死了居然还能碰到两位好人。”
古月和黄泉有些不好意思，黄泉道：“其实……我们是妖来着。”
听到这话，楼鬼下意识的做了个提防的动作。刚做完，立刻意识到有多傻，自己自嘲的笑了起来，放松的甩了甩手，道：“你们是妖，我也是鬼啊！呵呵，死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没习惯。”
楼鬼伸了个懒腰，继续道：“我也想通了，给父母留的那套房子，现在怎么也值个几十万了，够二老养老了。我这一生，受了罪，也造了孽，扯平了，何苦再拉个垫背……你把我打散吧！”
“……”古月沉默了一阵，道：“你知道打散的意义吗？”
“魂飞魄散对吗？”楼鬼无所谓道。
“是彻底的消失，这个天地再也没有你的痕迹，任何一点属于你的意识都会消散掉。”古月强调。
“没关系……我本是尘埃与天地间，再还尘埃与天地间，天地间没了我，我却还在天地间……”楼鬼突然就想通了，竟然变得洒脱了起来，连那虚无缥缈的身影，都好像要随风而去，说到这，楼鬼突然羞道：“其实，我本来是个诗人……天快亮了，天一亮，我恐怕又要开始痛苦的循环了……你动手吧！”
“你还是个哲人……”古月轻声道，同时睁开深蓝色的妖眼，竖瞳中蓝色的精神力量涌动。
就在古月强大的精神力量即将汹涌而出，将楼鬼彻底轰散，从此消失之时。从楼鬼的身上竟然飘出几个淡淡的人影，这几个人影从楼鬼身体中飘出后，楼鬼的身体也几乎成了透明的，只能看的一丝轮廓。
“是那几个跳楼者”黄泉对古月悄声道：“我见过他们的照片”。
那几个人影从楼鬼的身体里面分离出来，对着楼鬼微笑行礼，然后又对古月二人点头示意。接着，他们向天花板飘去，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中，变成一粒粒，连古月的妖眼都几乎微不可见的精神颗粒。
古月知道，那是彻底消除意识后的精神力量，也就是说，那几个跳楼者的意识彻底解脱了，消散了。
那一粒粒灰白色，极近透明的精神力量，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一般，竟然慢慢汇聚到楼鬼的头顶，化成明珠样的一团，莹莹的浅蓝色映的整个办公室犹如幻境。
这团纯净的精神力量，慢慢下沉，落入楼鬼的额头，融入了进去。
刹那间！楼鬼的身体，仿佛一杯滴入一滴蓝墨水的清水，从头到脚，被渲染成了淡淡的浅蓝色！
这时楼鬼的身形清晰了起来，原本灰头土脸的模样，变的干净纯净了起来。
脸上的胡茬子虽然还在，可是隐约可以看到，原有的书卷气。
“立地成佛！”古月喃喃道。
“什么？”黄泉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这是怎么了！”
“立地成佛！精神力的本质是根据思维改变的，之前的几个跳楼者，因为楼鬼的思想转变，最终放开的执念，消除了负面的情绪，得以解脱。而那些失去了意识的纯净精神力量，因为本身就是从楼鬼身体中分散出去的，所以又回到了母体，将楼鬼彻底改造成了纯净的精神体生命。”
“什么意思啊！”黄泉还是有些恍惚。
“就是说，楼鬼是这些跳楼者的集合体，现在的这个楼鬼已经不能叫楼鬼了，而应该叫鬼仙！新生的鬼仙！也就是佛家说的，一念向善，立地成佛！”古月也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情况，有些小激动！这下可是长见识了！
“哦……”黄泉明白了，也大为感叹。
就在这时，楼鬼的脚，竟然慢慢消失了……然后是腿、腰……消失的部位不断向上。
黄泉大惊，拍着古月的背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古月被拍的差点被口气呛到：“没事！不用紧张，他现在是精神体生命，要到精神体的空间去……那个空间和我们不在一个维度，所以我们才会看不见了，其实他还存在着。”
黄泉对着楼鬼大喊：“楼鬼，一路好走！”
此时楼鬼已经消失到胸口，他对黄泉善意的一笑，道：“我叫李一凡，再见了二位！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话音刚落，楼鬼李一凡彻底消失了。
古月有些伤感道：“如果有投胎，下辈子不要再做诗人了，那玩意现在不卖钱，你看我都转去写这个写好了，还能挣点儿，就不要到处偷那么辛苦了。”
此时，刚刚升起半边脸的朝阳，已然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黄泉、古月、还有昏迷的刘美丽身上。
古月和黄泉不约而同的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