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硬要求和她一起睡,言辞激烈,不容拒绝。我说从今后我要和你一起睡觉,我们两个一起睡一张大床,每天都要这样。我可以去你的房间,你也可以来我的房间,你自己选择。妈妈说我整晚睡不着觉,你和我一起会影响你休息,影响你起床。我说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一起睡,你不答应我就不上学了。
我实在害怕。我怕我安然入睡时妈妈在落泪,我进入梦乡时妈妈在撞墙。我必须看着她,每晚每晚,每天每天,有我在,她休想伤害自己。
妈妈仍旧眩晕,仍旧头痛。她头疼的时候,我便将娃娃放在她的怀里。我抱着她给她唱歌,给她讲故事。我抚摸她的头发,轻拍她的肩背。我满怀爱意地为她做一切,就像她心甘情愿地为我做一切。
妈妈的眩晕病逐渐地好转,慢慢地康复,用了许多年。一天天一点点,久而久之天长日久,总算是好了。医治头痛病的是时间,是中药,还有我。
卧室昏黄的床头灯永远亮着,只有母女二人躺卧就寝都已到齐时,妈妈才会放心地熄灭那盏小灯。熄灭的,还有一天的疲惫和心底的不安。
“在想什么?”他将自己的左胳膊圈紧了些,使得我搭在他臂弯上的手更加牢扣。
“想妈妈。”我如实道。
“你饿了?”片刻后,他出声道。
“怎么会?”我笑道,“那家法国餐看着少,吃着饱,我明早都不用吃饭了。”
“吃饱饭不想家。你这个时间想妈妈,大概是因为没吃晚餐肚子饿了。”他笑着打趣。
“谢谢。”我真心实意。他三番五次的开玩笑打趣,其实是为了打岔,转移我的坏情绪。
“谢什么?”他不明所以。
“谢你请我吃饭,谢你带我散步,谢你带我来海滩,谢你带我看落日,谢你替我解围,谢谢你的所有。”
“我怎么谢你?”片刻无声后,他缓缓道。
“谢我?”
“谢你陪我吃饭,谢你陪我散步,谢你陪我来海滩,谢你陪我看日落,谢你信任我,谢谢你的所有。”他诚心诚意,字字珠玑。
“好记忆,一字不差!天生读书的材料。”我打趣他。
“过奖。”他接腔。
“你应该给好记星代言。”我笑道。
“好记星?”他疑问,“你说的是文曲星?”
“就算你是学霸也不用自封文曲星吧?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我教育他。
“可是什么是好记星?”
“就算你人在美国也要保持与时俱进,可不能与祖国的祖国人民脱节。”我教导他。
“你说的非常正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好记星是一种智能学习词典,我妈学校里的孩子都用它。广告词是‘有了好记星,妈妈再也不同担心我的学习’。这句话在国内流传很广,百试不爽。”
“你说那些广告词?我虽然不在国内,可是也知道一些。”他替自己申诉。
“哪些?”我好奇道。
“好吃点,好吃点,好吃你就多吃点。”他滚瓜烂熟。
“噗~”
“黄土地,黑土地,种地就用史坦利。”
“哈哈~”敢情他是在做对子念对联?别说,这两句实在是太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