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宁远行端着杯子,看着它的花纹,唇边噙着一抹笑,悠悠道:“你可以让侮辱你的人吃亏,可做法不能太次,显得高调失了水准,在外人眼里,只会觉得你仗势欺人,而忽略了对方的过错。”
言下之意是你吃了亏,自然也要在对方身上讨回来,但是做法要高明,要做得天衣无缝,做得叫对方吃了哑巴亏旁观者还拍手叫好。
挽歌深吸一口气,盯着宁远行,越看越觉得,这人衣冠楚楚,可肚子里却全是坏水儿。
她试探着问道:“那个白子筝喜欢你的吧,你舍得让她受罪?”
宁远行表情不变,凉凉道:“那个丫头从小张扬跋扈,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话说这么说,可从宁远行的口吻中,却听出了丝淡漠的意味,不免替那个白子筝惋惜,怎么就喜欢上怎么个冷心冷情的人?
“怎么了?”宁远行见挽歌不做声,又问了一句。
挽歌这才如梦初醒,连连摇头。
接下来,宁远行讲什么,她就听什么,也不哼唧了,这乖宝宝的模样连宁远行都诧异了一下。
白家一行人住在别馆中,白子筝被挽歌气极了,直接就跑到她姐白子茹屋子里。
白子茹坐在屋中斜侧面的软榻上,一只手撑在软榻上的小方桌上,用手托着下巴,正对着一条绸缎料子的方巾发呆,见白子筝闯进来,不动声色地将方巾收入怀中,轻声呵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进屋前要先敲门,女儿家怎能如此莽撞?”
白子筝没理会白子茹的说教,她一进屋就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气死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白子茹微微皱眉,语气加重了些,道:“到底怎么了?你不是去远行那了吗?”
经白子茹这么一说,白子筝才转过头看着她,气愤道:“姐,我都快被那个荡.妇气死了!我第一次见到那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哦?”白子茹目光一闪,她提起茶壶,在杯中慢悠悠地倒茶,淡淡问道:“甄宁公主怎么了?”
“那个女人简直坏透了!”白子筝气冲冲地走到白子茹身边,在她对面坐下,直接将白子茹刚到好的茶一饮而尽,愤愤道:“姐,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竟然还说生来比我高人一等!你都没看到她那副得意劲儿,看着我就觉得生气!”
“她是公主,自然比我们身份高贵得多。”白子茹表情淡淡地说道。
白子筝撇撇嘴,对她姐的话不以为意,“就你还这么想,平日里跑来跟我们套近乎的皇子公主还少吗?为了得到我们阳城的支持,哪个不是低声下气的?公主?呵,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
白子茹看了她一眼,把玩着另一只未被白子筝碰过的茶杯,细长的手指慢慢地摸索着上面的花纹,漫不经心道:“子筝,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姐姐都教过你,刚才那些话你如果敢在外面随意宣扬,自己遭殃也就罢了,如果连累到白家上下,可别怪姐姐不留情面。”
白子茹的声音清脆悦耳,可是话的内容却让白子筝脸色白了白,她身子一抖,连连摇头,讨好道:“姐,你知道我最听你的话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心里都清楚,今天也是因为那个甄宁公主太气人,才一时失态。”
“这样最好,甄宁公主随随便便一挑衅,你就方寸大乱,怎么能在远行眼中留个好印象?”
“才不是随随便便一挑衅呢。”白子筝委屈地看着自家姐姐,“姐,宁哥的态度才是最可疑的。”
“哦?”白子茹一怔,放下杯子。
她凤眼一跳,示意白子筝继续说。
“那天晚上我碰到宁哥,他竟然给那个荡......公主买浮游灯,浮游灯是什么含义?是男子能随随便便送人的吗?我当时不知道她是公主,多问了几句,宁哥就开始不耐,而且还有意不想让我知道公主身份,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他竟然瞒着我,我向公主问句话,他就呵斥,以前宁哥从来不会这么对我!”
当晚的情况白子茹并不清楚,听白子筝这么说,是觉得不合常理,但也有可能是为了公主安危不便透露,而她这个妹妹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惹恼远行也不是不可能。
可紧接着,白子筝又说道:“今天更过分!那个女人竟然直接靠在宁哥身上!而宁哥不但没有指责她,连不悦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指责我不懂尊卑!姐你说宁哥是不是被灌了什么mí_hún汤?怎么会让那个女人摆布?”
“远行连一丝不悦都没有?”白子茹的手指在桌上轻点。
“是啊!所以我才这么生气嘛!”白子筝双手抵在方桌上,撑着下巴有些苦恼,“姐,你说那个女人不会真是狐狸变的吧。”
“不要胡言乱语。”白子茹摇头,“远行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甄宁公主现在是我们的同盟,自然得对她好一点,你也不要吃味。”
白子筝听她姐这么说,不满地嘟囔道:“可是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缠着宁哥嘛。”
白子茹将手放在白子筝手上,淡淡一笑,宽慰道:“甄宁公主男宠那么多,对远行也只是暂时的兴趣罢了。”
白子筝却还是放心不下,摇头叹气道:“可天底下有几个能像宁哥一样优秀?我看那个女人就是缠定了宁哥了。”
“那可不一定,皇城的陆三公子陆韩也来了......”
“陆韩?”白子筝一愣,好奇道:“那个相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