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咱们应该把上谷大营的边军弟兄也请过来,如今咱们有了落脚之地,掌握一县,不用为生计发愁,但是上谷大营的边军弟兄门却还在苦苦挣扎,那几百弟兄也——”程东的话音在县衙大堂上回荡,只是非但没有引起热烈的响应,反倒是一个个面色古怪,特别是赵当脸色越见得阴郁。
不等程东把话说完,副将陈浩忽然咳嗽了一声,将程东的话打断了,眼见程东望过来,陈浩只是淡淡的道:“程兄弟,虽说都是边军,但是咱们和上谷大营的弟兄并无多少交集,嗯——况且咱们厩奚城并不富裕,你也看得见,如今的粮草撑过明年夏收并无多少富裕,如果骤然多出来几百张嘴,只怕粮食万一见拙,倒是又该如何自处?”
赵当不说话,显然陈浩的话就代表着他的心思,对于这一幕程东并没有意外,早就和赵当说起过,显然赵当也和心腹陈浩谈及过此事,自然知道如何应对,程东也更明白赵当陈浩担心什么看,上谷大营有四百多边军弟兄,而最重要的是上谷大营的主事人蒋承乃是朝廷封赏的殄虏护军,虽然只是六品的护军,但是比起赵当他这个不如品的小校,却又要高出不少,一旦蒋承到来,这厩奚城究竟是谁家的却又难说了,这也是赵当为何不肯接纳的原因。
看了一眼赵当,程东心中叹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将军,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虽说眼下看似太平了,又安知公孙瓒或者是刘虞会善罢甘休,如果再派人来,将军又该如何自处,这一次耍了手段占据厩奚城,虽然明面上谁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谁有不知道暗地里咱们做了什么,只怕下一次来人就不会再上这个当了,而且万一来人身份高了一些,随便一位将军,一旦开口咱们是撤还是不撤,到时候如何应对?”
赵当脸色一变,嘴角抽了抽,猛地一拍桌子:“安敢欺人太甚,让他一次还能再让另一次,就算是来一个将军又如何,咱们边军属于朝廷直接辖制,并不统属地方,虽然我只是一名小校,却又何须听从谁的命令不成,想要将厩奚城从咱们手中夺走却是万万不能的——”
看着勃然色变的赵当,程东心中只是暗暗叹气,这家伙权力的yù_wàng太大,却又偏偏没有掌舵的能力,边军在他手中可是危险的紧,听着赵当仿佛说得有理,但是程东却知道,这只是赵当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别的先不说,如今天下,谁还真正地把朝廷看在眼中,公孙瓒与刘虞的互相攻歼可不就是明证,如果畏惧朝廷,他们岂敢如此,更何况朝廷也不会为了这几百边军而责难公孙瓒与刘虞,赵当究竟还是太幼稚了,就是真有人来打,那么边军可就惨了,如果让赵当来应对,就这几百边军一战足矣。
心中沉吟着,不断地翻腾着,好一会,程东才叹了口气:“将军,实力才是挺起腰板子的根本,朝廷已经无力顾及咱们了,就凭咱们这点人手,夹在两方诸侯之间,早晚也是灰飞烟灭下场,难道将军就忍心看着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就这样慢慢的泯灭不成?”
赵当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陈浩却是脸色有些惆怅,其实这道理谁都明白,如今这天下不用明眼人也知道是大乱之时,这等时日迟早要天下大乱,到那时候,只是这么一股小小的边军,那必须是要消亡的。
既然赵当不说话,程东怎么不知自己的话已经说到了赵当的心里,面色一正,忽然站起来朝赵当一抱拳:“将军,程东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将军可愿意听一听,殄虏护军蒋承到来也未必就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将军相信我,这厩奚城永远姓赵——”
赵当一呆,脸上变幻不定,好一会才犹豫道:“既然程兄弟早有成竹在胸,就干脆一些,不用藏着掖着的,说说。”
程东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神秘,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军,如果只是将上谷大营的人请来,那自然是两虎存山之局,不过属下以为,如果请来之后,短暂休整之后,合兵一处奔袭乌桓各部落,一方面可以劫掠粮食辎重,一方面也未尝不可拖住蒋承,如此一来将军坐镇厩奚城,还用怕了蒋承吗,如果蒋承识趣,便随着大军出征,如果蒋承不识趣,那么手下兵马一旦不在,这殄虏护军难道将军还用怕他吗?”
赵当双眼一亮,不由得心头大动,只是迟疑了一下:“程兄弟是要远征北疆,只是这——”
程东微微一笑,却并不计较这些,反倒是挑了挑眼眉:“将军,你只需掌握好粮草,控制好厩奚城,无妨对蒋承尊重一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时候把咱们的弟兄们全都撤回城中,把边军大营好好修缮一下,请蒋承入主大营,到时候他手下兵马在边军大营,而蒋承在城中,真要是蒋承想要谋夺这厩奚城,将军又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他不仁咱们不义——当然蒋承若是识趣的话,却又为何不能并存,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来不是。”
赵当与陈浩同时身子一震,望向程东那张平淡的脸,心中却是各有想法,尽管他们不愿意蒋承来厩奚城,却从没有想过如何如何,面前的程东却是能说得出这一番杀机腾腾的话,这让赵当心中阴沉的更厉害了,不过赵当心中道是也活络起来了,无论如何程东说的没错,厩奚城毕竟是自己的地盘,如果还真的吃不住蒋承,自己也未免——
一时间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