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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明社会接触越深,徐元佐就越有种错觉:明明是封建社会,为什么感觉比后世还要自由开放呢!
简直没有什么是违法的!
出书没审批也就罢了,连出版社都可以想弄就弄一个!只要请得到人,有个地方,于是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开工了。
就算是真的印了小黄书都没人管!
还能大卖……
徐家的书坊就是如此。
严格来说,书坊分为经营性书坊和自家用的两种。
对外经营的书坊不会用太好的工人和材料做雕版,因为那样增加了书籍成本,减少了利润空间——书都有行价,又没版权,你家太贵买主就换一家买。
对于寻常士庶人家而言,书坊当然不是家里能够自备的,光是雕版匠人的工钱都能吃穷他们。不过对于缙绅人家,尤其是徐阶这样的高端缙绅,家里养个戏班子啊,养个刻书坊啊,都是小事。在他们看来,凡是要用到的全都应该自己置办一套,否则岂不是太掉价了?
而这种刻书坊养在家里,干嘛用呢?
一来是主人家积攒了文稿、诗词,这个得印上数十本散发好友、同学。刻板还得存着,方便日后出文集。
二来是逢年过节、老人家生日,得刻些佛书道经,捐给寺庙道观,这是做功德的事。
三来就是有人借用。譬如陈继儒那样的隐士,名头很大,钱财没有,要刻书怎么办?当然是问土豪朋友去借咯。于是主家也得到了声望,又积累了人情。
以上只是主要业务。偶尔还有觅得孤本善本,出于读书人的自觉刊刻出来,使古书不至于湮灭。只是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因为孤本善本不是随地可见的。
总而言之。家里备一个刻书坊是很有必要的。
徐元佐没见过世面,这时候才知道“家大业大”意味着什么。
从徐阶那边出来,徐元佐先去见了徐璠,汇报了一下这些天的工作学习情况。又说了刚才与大父一起见邵芳的事。
徐璠对于这事倒是看得很开,并不觉得这个义子抢了嫡子的风光。跟随徐阶那么多年,他学到的智慧已经远超他的年龄了。否则也不会毫无怨言地放弃京官不做,跟着父亲回乡养老——他今年可才四十岁,正当壮年。
“你有什么想法?”徐璠问道。
在徐元佐回答之前。徐诚先解释道:“你若只是印印书,这刻书坊还是放在公家。材料、人工都不需要你操心。你若是还有其他用处,便索性将刻书坊划到园管行,日后公家要用,费用就是园管行承担了。”
徐璠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
徐元佐想了想,道:“能否单独成立一个书局呢?”
“单独成立却是何意?”徐璠一愣。
“便是我们自己委任掌柜、伙计,雇工人,对外经营。”徐元佐道。
“你可别打这个主意了。”徐璠大笑:“做书坊书肆的,或是捐了监生的商贾。要赚个儒商的好名头。或是手眼通天,能拿到的历科程墨,各省宗师考卷。前者赚不到银子,后者能赚到银子,却不是谁都能赚的。”
官本位的社会,科举教材肯定有最广泛的受众。尤其是八股制艺,到了隆庆万历年间,名家迭出,好文章不知凡几。如果光想着熟背四书五经就能中式,简直是异想天开。哪个考中的举子、进士没读过三五百篇名家范文?
这些范文虽然对外公开。但要尽快拿到手却也不容易。总不能等人家都上架了,你才开始雕版吧?要想尽快尽全地拿到手,那就得在关键的环节有用得上力的人。徐元佐别说人,就连关键环节在哪里都摸不清呢。
“我想做工具书。”徐元佐坦诚道:“这里头的利润不小。要的本钱也不小。肯定不能放在公家,怕是要惹人追问。”
徐诚与徐璠对视一眼,问道:“工具书?”
“一书在手,不用求人的书。”徐元佐笑道:“有些像《说文》”
《说文解字》之类的字书专注于“字”。考究源流为第一,分析字义为第二,真正这个字的用法却不触及。
以“德”字为例。《说文》之中只有短短一条:“升也。从彳?聲。多則切”。
虽然的确解决了“德”字的读音和结构,但是“升也”算是释义么?至于没有老师开讲的学生,知道“德”字该怎么用么?
“我便是想收录常用字数千,反切其音,然后释以‘本义’,‘古义’,‘今义’。辅以例句。”徐元佐想了想,道:“譬如‘德’字。若我想来,便该是写清‘本义:登高’,‘古义:升也’,‘又义:感激’,例:‘《左传》:然则德我乎’,‘义:恩德’例:‘世德其忍谖乎’。”
徐璠和徐诚都不是读书人,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了徐元佐的野心。
徐元佐继续道:“天下读书人不知凡几,因为请不起高明先生讲解而耽误前程的,更是多如牛毛。此书若是出世,即便穷乡僻壤,也能独自钻研,似有名师在侧。这是天大的功德啊。”他将“良知”考虑清楚,又道:“至于此书所带来的名望、利益,更是不可估量。”
徐璠脑中只闪过一句话:“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徐元佐看着徐璠喝徐诚的表情,嘴角一抽:“我是不是又把珍珠当鱼目了?”
《幼学抄记》就是如此,事实证明徐元佐在文化上,尤其是当今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