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的时候,沈蕴秋觉得喉咙有点痛,头有点晕,以为自己是晚上想得太多,睡少了的缘故,没有太在意。和以往一样,在跑步机上跑了四十分钟,然后去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才坐下来吃早餐。
史芳芳几次想问沈蕴秋心里是不是还觉得很难过,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问,只好坐在那里长吁短叹地。连史家祥也非常地安静,一直低头吃着眼前的食物。沈蕴秋看着这一对姐弟,嘴边扯出一抹浅笑,安慰道:“你们放心,我没事!”
史芳芳觉得这时候自己估计说什么其实都不会让表姐高兴起来,也就不想说那些苍白无力的话来安慰她了。只是想到雷庆华昨天走的时候一脸恼怒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便还是决定问问沈蕴秋:“姐,昨天庆华哥走的时候好像很生气,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沈蕴秋没想到史芳芳这会会提到雷庆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自己昨晚最后是怎么躺到床上的都想不起来了,根本没去想其他人的反应。现在史芳芳提到雷庆华,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从来没跟他提起过自己和杨隐的事,昨晚应该是伤着他了。她的心又揪了起来,跟雷庆华分手就是不想真正伤到他,没有爱他的心,至少也不能去伤他的心。可现在,她连这点都做不到了。
看沈蕴秋举着筷子发呆,史芳芳又暗暗叹了口气,把手伸到她面前晃着“姐?姐?”
“嗯?”沈蕴秋回过神来,看了眼史芳芳,很快避开她的眼神,轻轻地说:“快吃吧!我会和他联系的。”
“姐,不管你跟杨隐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千万别伤了庆华哥,他是个好人!”史芳芳悄悄看了看沈蕴秋的反应,见她只是低头吃着,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应,心里就有些生气,为雷庆华不值,嘴上也就尖刻了起来:“姐,庆华哥是你男朋友,哪个男人见了昨天的情况都会生气!你昨晚不顾他反应也就算了,现在你不应该马上跟他道歉吗?你这样脚踩两头的,就不怕最后都成空吗?”
沈蕴秋一下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史芳芳,说:“我和庆华在我来s市前就分手了。至于我和杨隐是在雷庆华之前的事。明白了?我吃完了,去上班了。”说完站起来,也不等史芳芳说话,拿包就出了门,留下桌前呆住的史芳芳和不知所谓的史家祥。
刚走出单元门,沈蕴秋就看到了停车场上斜倚着丰田佳美站着的杨隐,脚边一地的烟头,人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想到他有可能昨晚在这待了一夜,沈蕴秋心里酸酸的,走过去涩涩地问“你没回去?”
杨隐笑笑也不答,只问:“吃过了?”
“吃了。”
“那上车,陪我去吃点。”说完也不等沈蕴秋答话,就打开副驾驶室的门,拖着沈蕴秋的胳膊将她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赶紧地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车载音响里正放着齐秦的老歌《大约在冬季》,那低沉沧桑的嗓音在狭小的车厢内流淌,一直流到了沈蕴秋的心里。这是过,那时,杨隐的嗓音是清澈的。虽然同样低沉,却全没有齐秦的沧桑感。只是,不知道如今他还唱不唱这首歌,声音是否也还如往昔?沈蕴秋这样想着,眼神已全部落在了杨隐的脸上。他还像过去一样俊朗,只是脸部的线条已不似当初一般地流畅,变得棱角分明了;眉间也不似过去的阳光灿烂,仿佛锁上了浓雾;而他的嘴角已不再是微微上翘,只是紧紧地抿着……
“干吗这样老盯着我看?想把这几年没看的都看回来?”杨隐转过头来铮嘴里戏谑地说着,眼里分明盛满了笑意。“呵,他在笑。”沈蕴秋想,她赶紧把头转向窗外,突然发现,车正开在一条熟悉的老街上,街道两侧的法国梧桐高高的耸立着,浓密的枝丫相互交缠,在街道上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拱顶,夏日早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变得如这浓阴一般清凉。这条街,大学的时候,她和杨隐常来。
车子停了下来,杨隐径直下车朝街边的一家馄饨店走去。沈蕴秋下车时看到那个胖胖的老板正在门口热情地和杨隐打招呼。
“杨律师,好久没来了啊!快里面坐,新鲜的荠菜馄饨刚刚包好,今天来几个啊?”正招呼的胖老板突然看到后面跟进来的沈蕴秋,一个手指着她,愣了好半天,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了地叫起来:“啊呀,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是沈小姐!”
“胖叔,好久不见!”沈蕴秋笑着打招呼。
“唉呀,真的是好久没见呐!这几年老看杨律师一个人来吃,早些年我还问过他怎么老不见你来,他也不说,只是唉声叹气地,我还以为你们分手了呢。嘿嘿!后来也就不好意思问了,你看,这时间一长,还竟然差点想不起来你是谁了。”胖老板一边快人快语地说着,一边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
沈蕴秋也不说话,只是温和地笑着。杨隐拉她在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才对胖老板说:“胖叔,给我八个荠菜馄饨吧。”
“咦,沈小姐不吃吗?”
“我吃过了,只是陪他来吃。”
“哈哈,你们大概结婚了吧?瞧这甜蜜劲,就像我当初结婚时那样。”胖老板笑说着转身去厨房下单子,杨隐和沈蕴秋听了这话,彼此尴尬地笑笑。
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的加快,沈蕴秋扭头看向店外,想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局促。杨隐轻轻拉起沈蕴秋的左手,又一次将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