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后,门开了,沈蕴秋与秋雅从里面走出來。
杨隐握着水玲珑的手停在那里,脸如死灰,双眼紧紧盯着沈蕴秋,看着她的神色从出來时的灿烂变为惊愕,再转为愤怒,最后连哀伤也一点点从她脸上消失,那张精致的脸庞突然带上了一张厚重的面具,那面具上沒有任何的感情,是她过去常显现出來的清冷,杨隐明白了,就是这种清冷,从她认识袁沁蓝开始就挂在了脸上,最近,他很久沒看到这样的神色了,几乎已经忘了,他是怎样地讨厌过她的这种表情,原來这样的表情完全是因他而起。
水玲珑在杨隐背后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手从他的手里脱出來,身子慢慢从他的身后挪开,她也看到了惊讶的秋雅,和她身边一脸冷淡的沈蕴秋。
水玲珑的手脱离杨隐的一刹那,他终于回过神來,走到沈蕴秋面前,低声道:“对不起,我又让你受伤了!”
沈蕴秋沒有答话,伸手牵住秋雅,一边往停车的方向走,一边声音毫无起伏地说:“走吧!何厚土还在等我们开会!”
秋雅被沈蕴秋拖着,回头张嘴以嘴形的变化告诉杨隐:“我给你打电话!”
杨隐重重地点点头,直到看见她们的车开走了,才懊恼地去等电梯。
“你真的这么在乎她,她真的有那么好,好到你不肯放手!”水玲珑走到杨隐身边哽咽着问,她不怕被沈蕴秋看见,也不怕沈蕴秋冲上來骂自己,甚至动手打自己,但是沈蕴秋这种冷淡让她觉得害怕,害怕杨隐会难过伤神,害怕杨隐会因为失去而消沉,总之,她感到自己有点混乱,一方面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最好他们因为这而分开算了,另一方面,她的良心又告诉她,不能这样自私,杨隐会难过,她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他却让他难过。
电梯门一开,杨隐就走了进去,他沒有回答水玲珑的问題,他觉得,如果水玲珑自己想不通,那么自己回答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跟进电梯的水玲珑问。
杨隐靠在电梯壁上,闭着眼睛说:“我等下就让天华送你去省城,你们快去快回,不要因为送材料,打乱公司的工作计划!”
水玲珑心里慌乱无着,却又说不出口,杨隐这时的态度已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一副除了工作,其他免谈的样子,电梯在二十层停下的时候,她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杨隐始终沒有睁开眼睛看她。
到办公室坐定,杨隐打电话给吴天华,让他陪水玲珑去趟省城,吴天华听说是陪水玲珑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一直到下午下班都沒有秋雅的电话,杨隐坐立不安地在办公室里來回走着,他无数次地拨打沈蕴秋的号码,都被她掐断了,最后干脆就关机了,这种如同等待审判的煎熬,让他如坐针毡,他更愿意沈蕴秋骂他、打他,也好过这样悄无声息地走开,让他无法触摸到她的内心,不能安抚她,尽管他自己也觉得委屈。
天很快黑下來,杨隐忘记了饥饿,坐在沙发里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心里却已在暗骂秋雅,为什么还不打电话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秋雅做的嘴形所表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