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从男人的嘴里吐出,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孩,不觉一阵揪心的疼。
他本就长得高大挺拔,现在她还是坐着,就更是显得男人像白杨树一般岿然屹立不动了。
她面容讥诮。“你把他叫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看的么?”
男人一时语塞,大半个月没见,竟觉得她言辞讥诮,伶牙俐齿了不少。
眸色微眯,他突然伸出手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的。
大半个月后的见面,两人非但没有一丝互诉思念的兆头,反而针锋相对,言语攻击。
然而,她分明看到了他眸底深处浓郁的想念,而他,也看到了她苍白无力的无助。
他的心蓦地像被人打了一下,有点疼,大掌不自觉地改为抚摸着她,轻轻地拥她入怀。
“我们和好了好不好?”
他讨厌这样的冷战,一冷战起来像是要永远将他排除在外了一样。天知道这大半个月以来他是怎么过,公司那边要处理事情,还要忙着出差,回来了还要应付这个别扭赌气的小女人。有时候他真想一回来就抱着她。可是响起她满身的刺,他又犹豫了。
生平第一次,他将一个女人考虑在决定之内,通常他想做什么只管做就是,在他的世界里,他来去无阻,压根不需要顾忌。可是这一次为了这个女人,他忍了,而且一忍就是大半个月,只好每天趁她睡着了再悄悄回来看看她,看看她今天过得好不好,情绪有没有稳定点,有没有按时吃饭。然后回去窝在公司休息一下又到了第二天。
就这样大半个月过去了。
他满心的以为让凌琪过来开导一下她,让她见到凌琪。她肯定会感激他,从而安心地留下来,开心地陪伴着他。可是他想不到的是。这一切的苦心却成了她冷嘲热讽的借口。
他不禁觉得有点挫败。
明明那么温顺乖巧的女孩,怎么变得这么难倔强了?
“你觉得我们在冷战?”温婉笑得有点无力,原来她的坚持在他眼里变成了她大小姐脾气。
钟笙反问,“难道不是吗?”
“哈哈……”温婉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趴在了轮椅上,笑得嘴角都溢出了泪,良久,她才渐渐地安静下来,“慕离飞说我笨,说其实你是爱我的,只是我笨到看不出而已。呵!我觉得有点可笑,我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若是我当年有机会参加高考的话。我可以用两年的时间修完大学课程,提前申请修研究生课程。其实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之所以抓着我不放,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因为把我当成了别人。”
“不是,”看着女孩忧伤倔强的小脸,他的心莫名的疼,然后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好,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我!”温婉盯着他,第一次做出这样的请求,面上虽然很平淡,但是她的心里其实紧张不已。
钟笙拧着眉,唇瓣微动,几次张口又合了上去,最后终于站了起来。
“你累了,把她推回去!”有点狼狈地直起了身躯,对着一旁的下人匆匆地讲了句,他就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去看她受伤失望的脸。
轮椅被平稳地向前推着,温婉的头始终昂着,让人看不出一丝的异样,视线逐渐地模糊……
这个世界上,究竟是谁糊涂,也许是你,也许是我,也许是我们大家罢了!
直到女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内,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掐进了肉里,他却丝毫不觉得疼……
他爱她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即使再累,可是一想到有个女人在家里等着他,他就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了。
是的,家!
他和她,两个人的家!
今天的大厅与往日不同,多了一丝人气。
男人一脸慵懒之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眉眼清淡,认真地看着报纸上的内容。
“把今天的报纸都收起来吧!”
就在这句话落下没多久,温婉就出现了。
自从腿脚不便后,她的卧室就从二楼搬到了一楼。现在,她是由下人推着轮椅出来的。
依然是一身加厚款的长裙,落到了脚踝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她行动不便。
依然是素颜朝面,浅蓝色的裙子,秀眉淡然如画,整个人就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一般清新脱俗。
看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温婉的眼底一闪而逝一丝诧异,但也仅是一会,她就收回了视线,由下人将自己推到了餐桌旁,拿起那一份属于自己的早点,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整个过程安静而乖巧。
连吃饭的动作都是没有一丝的声音的。
其实从她出现那一刻开始,钟笙就知道了,只是他未开口,而她也当做没有他这个人一样,他是不满的,可是这一丝不满在见到许久未见的清丽容颜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的她,很听话,乖乖巧巧的,温顺娴静,可是却缺乏了一种灵气。
让他的心底堵得慌。扔岁找才。
在她刚要吃完那一点少得可怜的早餐后,男人才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阻止了她要离开大厅的举动,亲自推着她重新回到了餐桌旁。
“再拿些早点出来。”
吩咐完之后,他就坐在一旁,拿着自己的早点递给她,“多吃点!”
温婉是不懂他的,以为他是为昨天的生气,今天不会再看到他了,心底不禁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