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乱了,气息乱了,心跳也乱了……
就连声音都乱了调,娇娇的,软软的,连她听着都觉得像只猫儿,惹人怜爱。
静夜里,透亮的烛光中,在他的掬弄下,火花在她的身上炸开。
等她从那绚烂中缓过神来,便瞧见他缓缓坐起身,凤眸中的火热还在,甚至更炽烈,可是他却不再有任何动作。
又……结束了吗?
他,还是不要她?
“皎月在外头等很久了。”他的声音低哑得叫人酥骨,顺手为她拉好衣裳。
闻言,风挽裳脸上的绯红又添一层,她拥着衣裳坐起,低头整理自身。
皎月机灵懂事,又懂武,自是知晓屋里正在发生着什么,所以没来打扰。
而他会武,知晓皎月靠近不难,可是,若他真的想,他又岂会在意皎月等?
唔,这般作想,显得好像她有多迫切地希望圆房似的。
可是,她无法不这般想,因为,他明明……
目光悄悄往他的那地方瞥去,明明,很想的,为何……不要?
顾玦拉拢衣裳,起身,朝外喊,“皎月。”
闻言,风挽裳赶紧起身整理自身,把乱了的发丝顺好,确定没有哪儿不妥后,才安了心,没成想,抬眸就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好似在说‘多此一举’。
是多此一举了,皎月就是知晓屋里正发生着什么才没靠近的,可她也没脸让人瞧出来痕迹啊。
很快,皎月敲门进来,手里拎着食盒,食盒里是又热了一次的菜肴。
顾玦瞧见,浓黑如画的眉微微蹙起。
风挽裳亲自将菜从食盒里拿出来摆上桌,边柔声解释,“妾身是恐爷没吃饱,所以就让厨房做了几道菜送来。”
“嗯,是没吃饱。”他玩味地说,走过来坐下,抬眸看着她。
意会到他话里的意思,风挽裳微微咬唇,继续将菜一一摆上,然后为他布菜。
皎月悄然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
“爷,多谢您让人将小曜请来,让我们姐弟俩得以一叙。”她边为他布菜,边随口提起。
顾玦没有说话,夹了块香嫩的鱼肉顺手喂她。
她受宠若惊,只好张口吞下,有第一筷,自然又有第二筷,第三筷子……
到最后,她都不知这饭是给他准备的还是给自己了。
但是,她喜欢这种共享的感觉。<
/p>
“早知道你尽盯着他吃饭,一副慈母的样子,爷也不会让他来。”他拿起旁边的丝绢擦了擦手,忽然开口。
风挽裳愕住,他方才喂她吃那么多,是因为——
恍然想起晚膳时,瞧见小曜吃得开心,自己的确是只顾为他夹菜,看他吃得心满意足,一顿饭也就这么过去了。
原来,他竟对她如此用心。
这一刻,看着他,心里暖暖甜甜的。
所以,即使不爱,也没关系的,至少,他有对她用心。
“他既然已是北岳摄政王的人,爷不能开口要回。”他又忽然开口。
风挽裳再次愕住,她都还未开口,他竟已知晓她的心思?
顾玦放下茶盏,看向一脸呆愣的她,“不过,爷可以告诉你,今后,他只有男宠之名,再无男宠之实。”
所以,小曜不会再被男人……
眼眶里湿湿的,他不但不计较小曜莫须有的报复,还为小曜安排好了一切,这,算不算是爱屋及乌?
就当是吧,他因为她,所以爱屋及乌。
“你这样子还真是蠢得可爱。”他笑了笑,起身朝外走去,“跟上来。”
风挽裳回过神,忙不迭起身跟上去。
“这么晚了,爷要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
“那爷容妾身回去替爷取件披风。”
“你比什么披风都管用。”他直接伸手将她揽在身畔。
※
夜静如水。
萧府里,萧璟棠坐在风挽裳曾经住了八年的屋子里喝着闷酒。
他看着屋里的一景一物,每每踏入都觉得这里边过于简单,都叫他后悔,过去八年没能好好宠着她,没能锦衣玉食地养着她。
坐在八仙桌前,仿佛看到她就坐在对面专注地低头刺绣,那恬淡的样子总让人看着就觉得安宁,尤其,当她嘴角弯起柔柔的浅笑,很美。
可是,为何?为何她最终选择的却是帮他?那个她才认识几个月的太监!
过去,他还可以告诉自己,挽挽是别逼迫的,他的挽挽不善于抵抗。
可是,当她辛辛苦苦寻了十年,愧疚了十年的弟弟出现在眼前,她最终选择的却是那个男人。
除了爱,还能是什么?
那个男人,可是害得她的弟弟变成男宠的啊!
他的挽挽,他一路看着长大的挽挽,与他相爱了八年的挽挽,在短短的几个月里,爱上了别的男人,一个太监!
啪啦——
手里的酒杯被捏碎!
他看过她呈给太后的东西了,那上面写着顾玦在入宫前曾经是别人男宠的事。
他也叫人查了,那个人,曾经是富甲天下的隐世富人,一生就好男色,一生财富都用来网罗天下美男,包括顾玦,云中王和顾玦都是其中之一,后来顾玦杀了那人,因厌恶这段过去,进而入宫当了太监,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原来他怎么查都查不出来的背景是这般不堪入目,因为不堪入目,所以太后没有当殿说出来。
可是,挽挽明知他这般不堪,为何还要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