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被他推开导致的。
脸上血色褪尽的君滟看着依旧一脸冷酷的男子,欣慰地笑了,“阿璟,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无情。”
她虚弱到把话说完就昏了过去。
大夫很快就到了,萧璟棠在外边等候。
时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门开。
他目光冰冷地看向大夫,“她如何?”
“回驸马爷,公主已经无碍了,只需要好好休养即可,只是……”
还未说完,萧璟棠已经摆手,“只要没死就行。”
话落,转身回灵堂继续守灵,连进去看一眼都不想。
孙一凡目送自家少爷的背影,深深叹息。
少爷越来越冷漠了,自从风挽裳离开后,还能勉强保持脸色温和,而今,老夫人走了,少爷连假装都不用假装了。
“大夫,你方才想说什么,同我说吧。”孙一凡对大夫道。
“我是想说,公主身子虽然无碍了,但她腹中胎儿只是险险才保住,千万不能再动气了,可以的话,一定要好好卧床安胎。”
“你说……大长公主怀了身孕?”孙一凡瞪大双目。
“是,约莫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可大意不得。”大夫道。
孙一凡点点头,让人送大夫离府。
老夫人千方百计要给萧家留后,而今大长公主有孕,萧老夫人在九泉之下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吧。
只是……
这大长公主,会留这个孩子吗?
※
君滟缓缓转醒过来,视线清明后,看到眼前的人不是萧璟棠,有些失望。
“公主,您醒了?可吓死奴婢了。”碧莲欣喜地上前帮她坐起来。
“驸马呢?”一出声,才发现自己比想象的还要虚弱。
她讨厌这种虚弱,痛恨这种虚弱,就像是回到过去二十年那副病殃殃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姑娘家最爱荡的秋千也不能。
“回公主,听闻驸马在灵堂前吐血,被孙总管送回书房歇息了。”
“吐血?!”君滟不敢置信,那老太婆的死对他来说打击就这么大吗?
悲伤到吐血?
“是……诶!公主,您要做什么?您不能下榻啊!”看到自家公主掀被下榻,碧莲赶紧上去扶她,阻止她。
“本宫要去看阿璟。”君滟坚持。
“可是,公主,大夫说,您若想保住孩子就得卧床养胎。”
保住孩子?
果然,这话让君滟停下动作,苍白的脸愕然地看向婢女,“你说,孩子还在?”
她以为,应是小产了的。
碧莲点头,“是啊,大夫还说公主腹中胎儿很顽强呢。公主,这孩子,您真的……不打算生下来吗?”
“生下来?这些年来本宫在鬼门关前走多少趟了,而今好不容易有个健全的身子,为一个小孩拿自己的命冒险吗?”君滟厉色瞪向服侍了她多年的碧莲。
碧莲吓得赶紧跪下,“奴婢知错。”
“行了。”君滟不耐地摆手,忽然想起是萧璟棠抱她回房的,脸色刷白,“驸马是否已知晓本宫怀有身孕之事?”
碧莲有些不忍,吞吞吐吐,含糊其辞地说,“回公主,驸马爷在门外等到大夫说您没事了,才安心去灵堂继续守灵,大夫应是已告知他了。奴婢想,驸马爷是恐自己身上戴孝,不方便进来。”
闻言,君滟心情好了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萧府丫鬟的声音——
“禀公主,少爷吩咐熬的安胎药已熬好了。”
萧璟棠果然知道她怀了他的骨肉。
他还特地吩咐吓人熬安胎药给她,是想要这个孩子吗?
而今的他,正处于失去他奶奶的悲伤,以及,怨恨着风挽裳,正是给人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孩子,就是她的制胜法宝。
君滟在要孩子与不要孩子之间徘徊,医治她的那些太医都说,她的心疾最好别生孩子,虽然而今治好了,可还是很冒险,而且,生下来也有可能会遗传。
她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更不能生下一个与别人家不同的孩子!
对!不能!
可是,萧璟棠既然懂得叫人熬好安胎药送来,这就是得到他关心的第一步了。
这,也许是唯一能得到他的心的机会。
君滟握了握拳,下了一个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下的决定——
“端进来。”
是的,她要保住这个孩子,她要他回心转意!
“公主……”碧莲诧异地出声。
公主不是死也不要生孩子吗?
但是,遭到公主的瞪视,她便不敢再问下去。
其实也不必问了,公主喝安胎药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君滟自八岁那年发病起,就一直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很痛恨喝药,很痛恨药味,可这会为了得到夫君的心,她强忍着,昂头喝尽。
碧莲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过去哄这位公主喝药都要哄半天,要么就是先把屋里的东西砸个够后才喝。
看来,公主果然爱惨了驸马爷。
“叫人来备步辇,本宫要去书房看驸马。”
不能走动,那她让人抬她过去也可以。
……
步辇猓碧莲通报过后,里边没传来声音,或者说里边的人根本懒得回应。
君滟由两个婢女搀扶起身,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书房里散发着淡淡的墨香,门窗紧闭,阴暗无光。
她看到的萧璟棠依旧披麻戴孝,并没有卧床休息,而是站在书案和书架前整理,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