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诧异,“我原本也是这般以为的,特地去请教了千岁爷,可千岁爷说,他送出去的东西,不屑收回,关了或是砸了都与他无关。”
原来是不屑收回。
也是,这醉心坊在短短半年的光景里也几经飘摇,更是在他不在天都的那段日子里成了寻欢问柳之地,是她又重新从钟子骞手里夺回来的,这醉心坊应该也不算是完全是他的了,何况,醉心坊一开始就是登记在她名下。
“挽挽,你脸色太苍白,身子也瘦了许多,经营醉心坊太费心,要不,结业,或者让人做吧。你好好养身子。”一直等在身后没有进府的萧璟棠开口。
他不喜欢她还与顾玦有半点瓜葛,那个醉心坊是顾玦送的,她要经营下去的话,等于永远都跟那个男人有牵绊。
闻言,风挽裳几乎毫不犹豫地决定,“不,我要将醉心坊经营下去!”
舞坊真正的存在,原本就为她暗中盯着缉异司的一举一动,而今,醉心坊还在自己的手里,最好不过。
醉心坊,或许可以成为她强大的武器。
素娘听她如此说,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方才真担心她真的要放弃醉心坊。
没了她的醉心坊哪里还是醉心坊。
萧璟棠无奈地叹息,妥协,“你若真心喜欢,那就经营着吧,我只是担心你累着自己。”
“若是什么都不做,才痛苦。”风挽裳回头对他勾唇一笑,转身,交代素娘,“过去是如何就如何。”
“好。”素娘点头,犹豫地看了眼萧璟棠,不由得问,“夫人,您要回醉心坊住吗?还是……”
“自然是住萧府,醉心坊偶尔住一两夜还行,常住叫人无法放心。”风挽裳还没回答,萧璟棠已经冷厉地回答。
风挽裳看向素娘,不怪她这么问。
因为,从钟子骞手里彻底夺回醉心坊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搬回醉心坊住了,按理说,没理由一被休就住在萧府里。
但是,她这次回来是为了让萧璟棠为他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哪还管得了什么名誉。
再说了,她还有名誉吗?
嫁给九千岁就已是二嫁的残花之女,而今再度被休,她哪里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挽挽,当初九千岁离开天都后,醉心坊是怎样的景象你又不是不知道,更别提你而今……我生怕有人生了不轨之心。若你执
意要回去住,我多派些人去护着。”不能急,得慢慢来。
“不必麻烦了,我住萧府吧。而今的我,又何需再顾忌什么?”风挽裳冷冷苦笑,再度看向素娘,淡淡地道,“我明日就去醉心坊,你先回去吧,有何事派人来同我说。”
素娘有些可惜地点头,微微福了一礼,准备离去。
“日头这么大,素娘若不嫌弃,就坐轿子回去吧。”萧璟棠忽然说。
素娘看向风挽裳,风挽裳点头,她才敢愿意,“那就多谢驸马爷了。”
这驸马爷很明显地一直在讨好人。
一个女人才刚被休离不久,就如此对之殷勤讨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明明那么爱,每天不顾风寒的身子爬那么高,就为了看着幽府大门,看那个人有没有回来。
明明所有人都相信他死了,她却始终坚信他没死。
好不容易,她的坚信成真,最终却是劳燕分飞的结局。
唉!任谁见过那样的她,再看到而今的结局,都忍不住叹一声的。
“挽挽,那我让人收拾一处院子给你,可好?那间屋子不利于养身子。”萧璟棠面上难掩欣喜。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答应住下来的,因为还有个醉心坊可供她选择。
“……也好。”风挽裳咽下想拒绝的话,淡漠地点头答应,然后,心力交瘁地先行进府。
她没有忘记自己逼顾玦放她回来的目的,又何必再诸多顾忌?
院子?
她住便是。
他当初为了让萧家更上一层才谋取权势是吗?
那她就一步步毁了萧家!
他利用权势害死了她的孩子和皎月,还有幽府那么多条人命是吗?
那她就一步步毁了他的权势之路!
也许,世间最好的报复,就是用他曾经教会她的一切,毁掉他的所有!
“孙一凡,去让人把晴暖阁收拾好。”萧璟棠立即下令。
“是。”孙一凡点头,让人抬他入府。
然而,才刚进府没走远,后面就传来门外家丁的声音,“少爷,高公公来了。”
走在前面的风挽裳脚步顿住,高松?
那个与钟子骞谋害顾玦的太监!
不!
或许应该说,跟高松谋害顾玦的是萧璟棠,钟子骞不过是执行者!
萧璟棠看到前方的身影停下来,脸色一沉,冷瞪向那个家丁。
孙一凡赶紧把人赶下去。
“挽挽,前些日子太后让缉异司与东厂通力合作,搜查出疑似要打着旭和帝的名义造反的民间乱党,这高公公着急找上门来,想必是有重要事,你先回去歇着。”
风挽裳没有回身,身后却传来萧璟棠很诚实的解释。
原来,在她昏迷的这二十天里,顾玦还是没有夺回东厂势力。
想必,萧璟棠已经出面和这高松勾结在一起了。
一个是太后的亲信,一个是太后的女婿,太后之前又一直使尽各种方法防着顾玦,这次顾玦活着回来,断是不会再轻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