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低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东西给我!”风挽裳厉声要求。
“其实,你大可不用这般紧张,倘若我有心要抢,你也没法子。”一个皇家舞坊,他要动的话她也没辙,何况那个可以给她撑腰的人自身难保芾。
“是吗?你大可试试。”他以为她还对他毫无防备吗枞?
萧璟棠的目光又扫了扫隐藏在四周的异样,“为了他,你甘愿同归于尽?”
“他之所以落入如此险境皆因我而起,若非是我认识你这个qín_shòu不如的人,也不会有如斯境地。若真要同归于尽,我一点儿也不亏!”还能替他们的长悠报仇!
也即是说,同归于尽只是最后一步。
萧璟棠冷锐眯眸,“你借换衣裳的那半个时辰,又做了什么?”
“你只要将东西给我,我便不会做什么。”她异常地沉着冷静。
“你放心,这次我说到做到。”萧璟棠说着,从袖中缓缓拿出信。
风曜小心翼翼地上前,警惕地接过,退回来,仔细辨认,然后点头,“是我写的那封没错。”
风挽裳丢火折子给风曜,在风曜点燃信的同时,将箱子用力往门口抛去。
萧璟棠飞身出去伸手接住,回头,信也已烧完。
他毫不在意地对她微笑,“挽挽,我就没要求你先打开箱子给我看,因为,到这一刻,我依然信你。”
“小曜,关门!”一点儿也不想再听他多说,不想再看到那张脸,风挽裳冷声下令。
门,当着他的面关上。
“我之所以非要萧家不可,是因为那里曾是我们的家,我不希望由你亲手毁了它。挽挽,这一次,你是回不去顾玦的身边了,如果累了,记得回家。”
门外的男人还在对着门说话。
风挽裳忽然紧拧眉心,强忍着什么。
“或者,跟你弟弟回北岳吧。当初那样对你,我就想过会有今日,我当时就下了决心,倘若有朝一日我们反目成仇,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今,除了权势,我也没别的路可走了。顾玦和我,只能活一个,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所以,离开,对你是最好的。”
阴鸷的话音甫落,外边倏然起风,闪电划破天际。
突如其来的变天,瘆得人心里发慌。
外边车轮声缓缓驶离,雨,噼里啪啦地落下。打在窗上,很快就打湿了屋檐,水流顺着屋檐滴滴答答地流下。
也许,这是她仅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不,也不算是为他,这事本就是因为他们姐弟俩而起。
万幸的是,来得及阻止。
风挽裳的身子微微一晃,有些站不稳地扶着桌子。
“姐姐!”
“夫人!”
风曜和素娘立即上前扶她,担心地喊。
风挽裳摆手,缓缓站直,苍白的脸满是忧色地看向素娘,“素娘,那本账册还用不上,先让人回来吧。”
“看到姓萧的走了他们会撤回的。夫人,你的脸色……”
“及时通知他们了吗?”风挽裳打断素娘的关心,挑重点询问。
“通知了,就算出事,他们也应该能及时赶到。”
“他们没怀疑吧?”
“按照夫人您说的,以我是扶胥族遗孀的身份,他们不怀疑。可是,夫人,为何不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屡次给他们消息,总要有个很好的理由,而她是扶胥遗孀的身份正好可以说服他们相信。
“我又还能做得了多久。”风挽裳涩然扯了扯唇角,浅浅阖眸。
“夫人?”素娘总觉得她这话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还想再问,却被她摆手。
“我累了,先回房歇息。”
说着,快步往后院走去,不顾身后弟弟的叫喊。
脚步不稳,匆匆地穿过前堂,在转角的回廊处,她扶着柱子,手捂上心口,五指收拢,腥甜涌上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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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细细地闷哼一声,鲜红溢出,染了泛白的唇瓣。
她不慌,极力稳下心间的不适后,捻袖,缓缓抬起,手是颤抖的,抹去吐出的那一点殷红。
不意外的,受了这么大的波动,这颗破损的心怎可能没有事。
还好,一切都没事了。
至少这事压下来了。
“姐姐……”
身后突然传来风曜的声音,她赶紧抹干血渍,回头,露出苍白的笑容,“小曜。”
“姐姐,对不起,是我的错。”风曜跑到她面前,愧疚地认错道歉。
一完事姐姐都不愿跟他说话了,姐姐定是在怪他吧,闯了这样的祸。
第二封信里说姐姐被九千岁休了,他想都没想,就以为姐姐需要那个秘密来保身,毕竟,他的姐姐除了那个,还能拿什么与之抗衡。
他好像总给姐姐带来麻烦,上次来时险些就逼死姐姐,这一次……好像更严重。
“没事了。但是,小曜,把那件事忘掉,提都不许再提,一个字也不许再写!”风挽裳用力抓起弟弟的手,郑重地交代,“小曜,你听清楚,哪怕九千岁真的对我如何,哪怕他要杀我,你也绝不能重提此事,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能提,知道吗?”
“姐姐,你爱他?”风曜诧异地问。
姐姐真的爱那个太监?爱到哪怕他要杀她也无怨尤?
“能不爱吗?”风挽裳松了手,浅浅勾唇,清眸温柔似水。
“可他休了你!”这样的男人,有何值得爱?
看到小曜愤然的样子,她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