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亦觉得丞相大人说得有理!请太后三思!”裕亲王也跟着拱手道。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带着精致护甲的手,愤愤地掐在扶手上,怒瞪着薄晏舟。
“太后,微臣早说过,这丞相与九千岁是一伙的,要不然,不会一次又一次阻止微臣行事。”萧璟棠趁机挑拨。
薄晏舟缓缓站起来,温和而雅地看向萧璟棠,莞尔一笑,“驸马爷太看得起本官了,一码归一码。若驸马非要给本官扣上个有意帮九千岁的罪名,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本官昨日去探望九千岁时,正好从他那里打包回十道菜,既然驸马执意要认为本官有意帮九千岁,那就是吧。”
说罢,他看向太后,“太后不妨也将臣视作九千岁的同党同罪论处好了。”
太后怒极。
这薄晏舟今日是反了,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如此下不来台。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若她当真因此办了他,让文武百官如何作响。
还不当她是个听信谗言,不辨是非的人!
这薄晏舟看似温文无害,真耍起嘴皮子来,还真是锋利。
以前尚有顾玦应付他,而今顾玦……
她看向刑台上被绑成那样的男人,即便处境那般狼狈,他却依旧散发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
而他身旁的女子,那个累他落得如此境地的女子,正拿袖子仔细地替他擦去额上渗出的薄汗。
死到临头,倒是如胶似漆。
她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越来越正了。
已是入秋时节,今日的太阳却好似格外大,似乎连老天也来凑这热闹。
“爷,这里是皇宫午门,到处都是太后的人马,天罗地网。”风挽裳趁着替他擦汗,悄声说。
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些被禁军拦在外头拥挤的百姓,可就算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够此时包围他们的人多,更别提城楼上早已待发的弓箭了eads;归田园居。
他们要逃出去,难如登天,更何况,他此时被绑成这样,在幽府又受了内伤。
“唔……”
忽然,一声痛苦的闷哼发至他嘴里。
然后,砰!
他轰然倒地,就在她眼前倒下去,脸部微微抽搐,在地上滚来滚去,痛不欲生的样子。
“爷!”她吓得心头一窒,蹲下身去扶他,“爷,你怎么了?”
她的心,好似在隐隐作痛,恐慌到疼痛,揪紧,一抽一抽地疼。
台上的太后也吓得站起来,担心地看着在下边痛得面部抽搐,疯狂地想挣扎铁链子的顾玦。
包围刑台的禁军早已拿着武器对准他,全神戒备,就怕他突然一个发狂。
萧璟棠也拔出佩刀飞身而来,一探究竟。
“爷,你别吓我……”风挽裳完全不知道他怎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凭一己之力扶起他,想要用力抱住他,减少他的疼痛,不让他自我伤害。
可是,他却抗拒地滚开,然后,不停地利用地板来撞自个,浑身都是坚硬铁链,每一下都撞出骇人的响声。
她看着心如刀割,不知该如何才能帮到他。
她看向台上的太后,毅然跪下,“太后,民妇求求您开恩,替他松绑,再这样下去,他会自我折磨死的。求太后开恩!”
说着,她磕头,不停地磕头,只求能快些除去他身上的铁链,快些减轻他的痛苦。
不是没吸食乌香吗?
心碎不是已经解了吗?
他怎会突然发作成这样?
太后看到顾玦那个样子,还在将信将疑。
她赶忙又道,“太后,您特意宽限了他几日,不就是为了让他招出其他同党吗?他若这样死了,太后就白忙活一场了。请太后开恩!”
这话,终于彻底打消了太后的犹豫,她摆手,“驸马,上前将九千岁身上的铁链子除去。”
“太后,万万不可!”萧璟棠回身,拱手阻止,“倘若除了铁链子,以九千岁的武功,只怕很难再制住他!”
“萧璟棠,你都伤了他一刀,给了他一掌了,你还想要怎样!”风挽裳愤恨地瞪向他,冷冽质问。
“驸马还真是过谦了,若无人能制住他,那九千岁而今身上绑的铁链子,难不成还是他乖乖让驸马绑上去的?”薄晏舟淡淡地勾唇。
萧璟棠一时哑然。
“驸马,还不照办!”上边传来太后凌厉地催促。
不得已,萧璟棠只能转身,飞身上前,举刀劈开缠在顾玦身上的铁链。
哐当!
大刀劈开铁链的刹那,顾玦用力挣脱开,仿佛受困已久的猛兽终于挣脱牢笼,强大的内劲将余下的铁链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