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霁,又是一年新年到来之际。
一抹纤细的身影娉娉婷婷地走在回廊里,素雅的穿着打扮却掩不掉她的温婉风情。
身后,一团小小的雪白撒欢地追赶。
女子,该说是少妇,她时不时停下脚步回头瞧一眼,瞧见它也跟着停下不跑了,不由得笑了笑,蹲下身去唤它,“瞧你懒的,还不快过来?搀”
声音柔和清澈,听了也不由得感到心平气和。
小雪球睁着墨绿大眼瞅了瞅她,终于撒欢地跑过去,直接跳进她的怀抱。
那股小小的冲劲险些没将风挽裳扑倒,她抱着它稳住身子,素手轻抚怀中讨喜的小东西,“你啊,越来越懒了,若爷见到又要将你丢一边了。”
距离他们成婚之日已过了十余日之久,她也休养了十余日之久,这几日天空放晴,她才得到准许下床,走出房门。
这当中,除了小雪球外,顾玦也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她歇息的时候,他便坐在外边的桌子那儿安静专心地搭建屋子。
真的如他所说,每次醒来再也不用担心见不着他。
其中,最有趣的当属小雪球了,总是被它的主子一脚撂到边上去,又或者直接丢出房门,据说是嫌它碍眼。
小雪球在她怀里蹭啊蹭,好似在委屈地撒娇。
“你再不放开它,爷何止是将它丢一边。”
阴柔悦耳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她欣喜地抱着小雪球回身,便瞧见他长身玉立于挂满年味的回廊里,锦袍玉带,墨发轻绾,腰系香囊,手肘上挂着一件斗篷,优雅信步地朝她走来,俊美慑人。
“爷。”她抱着小雪球微微欠身,温柔浅笑。
他走近,凤眸扫了眼窝在她怀里的小雪球,伸手就要拎走,被她侧身闪过。
“爷,抱着小雪球挺暖和的。”她笑道。
他瞪小雪球一眼,打开手上的斗篷为她披上,“看来小莲蓬不适合伺候你。”
她一听,急忙道,“是我着急想要来看看大家伙忙得如何了,小莲蓬被我支使去忙别的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而今天都城里也没有异族之分了,更不用再像往年那般,别人过年的时候幽府依然冷冷清清地过。
而今什么都不用忌讳了,刚平反成功,又到新年,大家就当这年是重生般地过,把幽府上下扮得年味十足。
摘掉刚成婚的喜彩,又挂上新的火红,整个幽府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夫人……”
说人,人到。
小莲蓬在后头拎着给自家夫人御寒的斗篷施展轻功越过一丛又一丛花草。
好不容易穿进回廊里,瞧见主子爷也在,而且正用一种阴沉的目光瞪着自个,吓得心里一顿哆嗦,赶忙上前请罪,“爷,奴婢知错。”
她光和小雪球追逐了,走到一半才忽然想起夫人需要斗篷,赶忙折回去取,没想到还是被爷看到了。
风挽裳赶紧将小雪球塞到小莲蓬手里,回身主动挽上他的手,漫步般地往前走,“爷不是要入宫同父亲说辞去九千岁一事吗?”
过了年后,他们就要离开天都了。
因为沈离醉说,她的身子需得到太白山上去休养个三年五载的,太白山上集天地之灵气,最重要的是有一株名为血滴子的花树,每日采其晨露服下对她这颗破损严重的心大有好处。
听了后,顾玦不假思索地便同意前往,还说太白山正是归隐的好去处。
她知晓,他是因为她需要,所以才这般说的,太白山上除了山便是草丛树木,对呼风唤雨多年的他来说,只怕会太枯燥。
“正要出府,可要一块儿去?”顾玦低头询问。
风挽裳想了想,“去见见他也好。”
她醒来后,他来看过一次,那会的她身子还未痊愈,也没有多说。他许是觉得有愧于她,也不知从何说起,简单地探望后便回宫了。
然后,他派来的人几乎是一日三趟地在皇宫和幽府之间来回跑,就为了能随时知晓她的身子状况。
几回过后,顾玦受不了,直接命人将其赶出去,不让再来。
所以,她真担心宫里的那位要刁难他。
……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下了马车后,两人携手往御书房走去。
到了御书房,新上任的太监总管早已在门外等候,奉皇上的意思,先迎她到偏殿歇息,要单独见顾玦。
她虽然担心他会对里面的那位不敬,但她也清楚,他有分寸,即便不怕,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收敛些的。
看着她进入偏殿后,顾玦才掀袍进入御书房。
君楚泱坐在御案前持朱笔,批阅奏折,见到他来,便抬头瞧了一眼,搁笔,起身走出御案,到议事的桌椅坐下。
顾玦只是略略颔首当做行礼,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
宫女奉茶上来,又退下。
“挽挽身子如何了?”君楚泱关心地问。
顾玦拨了拨茶盖,凤眸施舍般地抬了下,“能吃了。”
“……”君楚泱额角隐隐抽搐。这是作为女婿对岳父该说的话吗!
“朕待会再去见她。”说着,他瞥了眼正悠悠喝茶的男人,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放下刚拿起的茶盏,刻意地清了清嗓子,“九千岁可曾见过天底下有女婿逼自个的岳父给女儿奉茶的事?”
“有。”顾玦答得不紧不慢,在皇帝挑眉期待下,徐徐地说,“近在眼前。”
“……九千岁,你倒是敢作敢当啊!”饶是再沉稳的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