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菲尔一直留在城墙上警戒着敌军,不远处的动静很快分走了他的一丝注意力,前前后后有一百多名身上缠着厚重绷带的天策府伤兵来到了城墙上,他们周身都围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在伤兵之中属于受伤最严重的,几乎没有了作战能力,连自身的性命都堪忧。
“你们...这是做什么!”
赶紧带领着手下弟兄们走了过去,李浩然对于这突发状况也是一脸茫然,这些已经重伤不能再战斗的天策府为何会在这时来到城墙上?还拿着长|枪?
“兄弟,你啥都别管,我们不会做对守军不利的事。”
抬手拍了拍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肩膀,伤兵为首的天策府将士握紧了手中长|枪,步伐有些虚浮却坚定的走向城墙边,他身后跟着的一百来号伤兵也都紧紧的跟着。
“杨天景!你给我站住!你莫不是要用这样的身体跳下城墙作战吗!”
上前一步拦在伤兵们的面前,李浩然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似乎......知道了这些战友想做什么......
杨天景抬手按在李浩然的手臂上,将他的手按下,目光扫过身后身后的战友,随后望向了城外的敌军。
“李浩然,你若是还把我们当兄弟,就别再拦着我们了。”
“不拦着你们?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送死吗!”
稳稳的挡在伤兵们的前方,李浩然的语气也失了往日的平和,对面是数万的狼牙军啊!一百来号重伤的伤兵能做什么?去了就是死啊!他怎么能看着兄弟们去送死!
“那不是去送死!我们是天策府的将士!只能战死!如今我等身受重伤丧失战力,但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我们...不能做你们的拖累,也不想因为重伤的缘故窝囊的等死。”
一双有神的眼眸紧紧的注视着战友,杨天景的声音落下后,城墙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他的话,是背后所有伤兵的心声。
“不行!我不准!”
再次挡在了众人的面前,李浩然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战友去送死,城墙上的其他天策府也纷纷拦在了前面。
“李浩然,你若还当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就别再拦着了,给我和兄弟们留下最后的尊严吧......”
不是死于病榻,而是战死于战场,这是他们身为天策府将士最后的尊严,亦是最后的一战了。
“放他们过去吧......我天策府的好儿郎们,下辈子若能再聚,定当长|枪策马,血战八方!”
城墙之上,天策府统领举起手中长|枪,抬头望向城墙上随风飘起的鲜红天策府大旗,眼中是无法掩饰的落寞与悲凉,曾几何时,天策府所向披靡,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他...有愧于眼前的战友们......
“天快黑了,这个诱饵便让我们去做吧。”
“统领,黄泉路上,我们先行一步了。”
“兄弟们,随我前去,杀个痛快!”
“杀!!!”
背负着天策府大旗与长|枪,杨天景第一个自城墙上飞身而下,他身后是一道道追随他跃下城墙的伤兵,不顾伤痛发疯了一样冲向狼牙军的营地。
一袭红袍银甲,伴随着飞扬的天策府大旗,仅有数百人,却是杀声震天,毫无畏惧......
“让我们......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弓箭手准备!给我瞄准那支骑兵小队!”
“预备!放!”
羽箭混合着唐门弟子的弩|箭带起尖锐的破空之声飞向狼牙军的队伍,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敌人的脚步,城墙上的人全部红了一双眼睛,静默的看着那一百来号天策府伤兵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们脚下踩着狼牙兵的尸体,硬生生的将长|枪插入脊背,如磐石一般站而不倒,至死,也没有倒在敌人的面前......
生而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一名狼牙骑兵手起刀落,斩下天策府将士的头颅拽在手中举起,吹着口哨炫耀的骑马跑在队伍中,城墙上的部分女弟子看到此处,已经不忍的偏过头去擦拭眼泪。
“畜生!”
一把夺过身边弓箭手的弓箭,李浩然撘上羽箭,拉满弓,羽箭‘嗖’的一声离弦,百步穿杨,直接刺穿了那名狼牙骑兵的头颅,失了生机的身体从马上滚落。
“时机已到,刺杀小队准备行动!”
“众将士听令,这是最后的机会,一旦敌方出现混乱,即刻由各大门派弟子带领百姓出城退走,天策府将士留下断后!”
“全军准备迎战,引以我东都之狼的.....最后一战!”